眼睛倏地一亮,「謝謝。」她立即坐上車子,也許她還有機會……
「噢~」天外突地飛來一拳,她不滿的撫著被他敲了一記的頭,「你幹麼打我?」
「我要你腦袋放乾淨點!」因為那張粉臉一看就知道在發春。
她惱羞成怒,「你又知道什麼啦?」
「你今天說了幾次?從沒見過你這種女孩,陌生男人都可以上床!」
「那你又是活在舊石器時代嗎?一夜情沒聽過嗎?更何況,你什麼都不知道,根本沒資格批評我!」她銳利的爪子又跑出來了,美麗的星眸閃爍著憤怒與痛苦交錯的眸光。
「不管知不知道,如果一個老公找了個情夫給自己的老婆,這其中含意還不清楚嗎?他根本不要你!」他毫不客氣的再批回去。
「對,勝維是不要這段婚姻,是我硬求來的,但他是唯一在乎我的人!」
「那他顯然不在乎了。」
一針見血,湯筱薇頓時無言,心卻像被人狠狠的撕扯著,汩汩地淌血,痛得她想哭,但她倔強的將臉轉向窗外,避開後視鏡裡司機憐憫的眼神及籐原類那雙冷血的黑眸,告訴自己不准哭!不准懦弱!
*** *** ***
老司機為籐原類及湯筱薇找的民宿就位於南灣附近,是棟獨棟的二層樓度假別墅,它坐落在一個小山坡上,也是附近僅有的一棟建築,相當隱蔽,外觀看來平素淡雅,內部裝潢卻走時尚風,有吧檯、頂級沙發,客廳空間相當大,二樓則是一間有兩張King size的四人房,雙衛浴,有大沙發及液晶電視,另外,往頂樓的樓梯走上去,會看到一個特設的戶外浴池,可仰望星晨,也可凝望一片無垠碧海,主人還架了個鞦韆,很有童趣。
「非假日,采整棟出租方式,一晚一萬元,付現。」
民宿主人老何像個彌勒佛笑呵呵的,肥圓的下巴抖個不停,在籐原類從皮夾裡抽出一萬元台幣現鈔遞給他後,他笑咪咪的提醒,「從前面那條小路走個十來分鐘就可以到達南灣的街道,吃喝都方便,還有,明早九點送早餐,如果時間需要變動,請在一個小時前打這個電話給我。」
他將一張名片交給籐原類後,便拉著司機老鄉喝兩杯去。
「我想先去戶外浴池。」湯筱薇指了指頂樓。
他聳肩,「隨便你,我得通知——」
「他們?」她臉色一沉,「那請你順便告訴他們,我不會回去的!」
「你只有住一晚,記得嗎?」
「不可能。」她馬上否決。
「你說什麼?」
他黑眸危險半瞇,那模樣挺嚇人的,她眼眶微微一紅,但倔強的不願讓眼淚湧現。
「我若是回去會失去很重要的人,我寧願躲在這裡。」
「所以一夜是誑我的!」
「我是,」她也不抗辯,「墾丁我來過,也在這裡打過工,明天我就去找份工作。」
「你——」他氣得說不出話來。
她故做灑脫的聳肩,「我早就習慣了,我先上去看星星了!」在淚水掉落眼眶前,她轉身奔上頂樓,走進以木頭隔間的淋浴室邊哭邊沖澡。
而在二樓臥房的籐原類則以手機撥打給布萊德,但在聽到他和何勝維人在哪裡後,他忍不住咆哮出來,「機場?你們要飛歐洲半個月?!」
「是我臨時決定的,其實我們上個月就已安排出遊,機票、簽證都辦妥了,但因為筱薇的關係而延後,我太瞭解她了,她不會乖乖的被逮回去檢查的,也不願意結束她跟勝維的婚姻——」
「說出你的重點!」籐原類沒好氣的打斷他的長篇大論。
「好好當她的情夫,好好照顧她,如果可以,也請讓她明白勝維離真正的男人有多遠的距離。」
「半個月的時間?你還真看得起我。」籐原類出言譏諷。
「我們都是男人,剛好也都擁有讓女人動心的英俊外貌,只是我不愛女人,」他笑,「所以,別讓我跟勝維失望,恩屏說了,你的功力其實不輸他,半個月的時間還小看了你。」
「意思是他完全知道你們的情形?」他的胸口緩緩的燃起怒火。
「嗯,而且一個月前就通知我們,他會把你送過來。」
也就是他早就被設計了!「把我送來任你們宰割,真是他媽的『好朋友』。」
「我們要登機了,拜。」布萊德很聰明的立即結束通話。
籐原類低低粗咒一聲,火冒三丈的將手機扔到床上,再拉掉領帶、脫下外套,氣憤的走到浴室沖澡。
半晌,他穿了件浴袍出來,看到房間仍是空蕩蕩的。湯筱薇還不下來?
他想了下,步上階梯來到頂樓,一推開門,看到的是璀亮的滿天星斗,而兩座立地的造型宮燈透著暈黃色光,讓他清楚的看到躺臥在浴池裡的湯筱薇,她身上圍了條大毛巾,眼眸闔上,像是睡著了。
不遠處的海濤一波波揚起,在右前方則有南灣街上幾處商家的點點霓虹,他的視線再度回到她那張純淨的臉上,怎麼連在睡夢中,神情都如此孤寂?
他舉步走到她身邊,伸手探了水,竟是涼的,「醒醒,你會著涼的!」
她的眼眸仍閉著,但眼角突地流下淚水,喃喃低語,「我乖、我乖……爹地、媽咪,抱我一下好嗎?我好冷喔……可不可以?」
他的濃眉攏緊,一顆心隱隱被牽動著。她看來不過二十出頭,心裡究竟藏有多少心事?
見她在水中起了陣哆嗦,他抿緊唇,雙手探入水中將她抱起。
感覺到他的動作,湯筱薇柳眉先是一擰,接著有些困惑的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個有著胡碴的剛毅下巴,接著,她看到籐原類那張英俊的臉,不知為何,在他低頭看她時,她直覺的就閉上眼睛裝睡。
當他抱著她下樓,她甚至還偷偷的將臉貼靠他溫暖的胸膛。不得不承認,他也許很討人厭,但他的懷抱卻很溫暖,將她剛剛在夢裡,如置冰窖的涼意全驅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