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親親別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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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頁

 

  他為什麼會這麼討厭醫院呢?!她氣呼呼地轉身離去。

  見她離開,梁法剛立刻失了力氣,再次頹坐在椅凳上。

  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再見到她……

  梁法剛環視四周,其實即使沒抬頭,光聞味道就知道這裡是花店了,一桶桶未經處理的花兒分門別類地擺在冰箱裡,地上擺滿各色植物,空的花籃和包裝紙全堆在一起,在在說明了這裡是間花店。

  她現在是在花店工作嗎?

  五年的時光讓苗可恬改變許多,讓他記憶中那個嬌俏可人的小女生,變得更有女人味,也更加迷人了。

  不過,幾年下來她的性格似乎也有些改變,以前的她絕不會對他生氣,更不會露出那種恨不得將他丟到動物園裡喂老虎的表情。

  但她會如此生氣,也是他咎由自取,因為五年前是自己拋下了她。

  不告而別是他的錯,偏偏除了這個方法,梁法剛想不出任何理由可以讓自己從她面前走開。所以他逃走了,像個戰敗的懦夫。

  這些年來,他根本不敢去打聽她的消息,因為逃走的自己沒資格回頭見她,加上梁法剛也擔心,再見到她時,他一定會後悔自己所做的決定。

  偏偏造化弄人,即使繞了一大圈,他們還是遇上了。

  梁法剛閉上眼,雖然花店中各式香氣雜陳,但他的鼻間卻只盈滿一抹馨香,那是屬於她身上的氣味,是他熟悉的、亦令他迷戀不已的香味……

  自己終究沒能忘懷她啊。

  「把上衣脫下來。」

  隨著一聲小小的「碰」聲,跟著響起的是苗可恬不高興的聲音。

  梁法剛睜開眼,她已將一小盆清水放在他腳邊,然後又拿出幾條毛巾預備。

  「把上衣脫下來!」見他沒有動作,苗可恬加重語氣再說一遍。

  梁法剛皺眉,他已經說了自己等會兒就走,她怎麼又……

  「如果你不立刻把衣服脫掉接受治療,我就直接打電話叫警察過來!」看準了他不想鬧到警局,苗可恬大聲威脅道。

  「你——」梁法剛一愣,沒料到她竟會威脅自己。

  看樣子五年的時光的確能改變許多事情。

  一想到這兒,梁法剛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

  「你到底要不要脫衣服?」苗可恬挑起一眉,得意地問道。

  面對苗可恬的威脅,梁法剛再怎麼不甘願,也只得乖乖脫掉上衣了,因為受傷的關係,讓他的動作變得緩慢,但隨著舊傷一一曝光,苗可恬的驚呼聲不斷。

  「我的天啊!你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傷疤?!」

  所以他才不想在她面前脫衣服啊。梁法剛無力地想著。

  這些年下來,出生入死的場面總是免不了的,雖然最後總能順利脫身,但大傷小傷從沒少過,即使不用苗可恬說,他也知道自己的身體傷痕纍纍。

  苗可恬瞪大眼,不敢相信前男友的身上會有這麼多傷痕,他這些年過的究竟是什麼樣的日子啊?!難怪他不想上醫院接受治療了。

  她勉強將視線從他的舊傷疤移開,轉而看向汩出鮮血的新傷。

  最大的一個傷處是在他的右肩,那是一道俐落的傷口,看起來簡直就像是用刀砍出來的,苗可恬不敢問,只能默默為他清潔傷口。

  傷口看起來並不太深,但血液不斷流出,讓苗可恬看了膽顫心驚,如果是自己受了這種傷,她一定會痛得哭天喊地,但法剛卻連一句話都沒吭……

  她看著他閉目養神的側臉,平靜的表情彷彿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傷勢。

  心疼與不安的情緒同時在她心底不斷翻湧,苗可恬甚至不知該怎麼面對這樣的心情了。再一次,她看到了自己與梁法剛之間的巨大鴻溝。

  「你一直在流血,我沒辦法幫你縫傷口,只能先做一點止血,如果你還覺得不舒服的話,一定要馬上去醫院喔。」苗可恬一邊說著,一邊努力為他止血。

  如果手邊有針線的話,她或許就可以學電影演的,拿針線充當縫合工具,但苗可恬非常懷疑,即使手邊真有針線,她會有勇氣去縫合傷口嗎?

  不說別的,現在光看到他一身傷,她就快暈倒了,哪還可能去縫那種血淋淋的傷口啊……

  感覺到苗可恬的手在顫抖,梁法剛歎了口氣。

  「你根本不需要做這些事情。」他就是太清楚一般人都會害怕,所以他才不想讓她看到啊。

  當年,他們的分離都是他的錯,她一定因此受盡委屈,如果可以的話,他並不想再徒增她不好的回憶。

  「沒、沒關係的……」苗可恬拚命眨眼,想要看清楚他的傷口清乾淨沒?同時努力逼退因為感情翻湧,而在眼眶裡聚集的水氣。

  「你現在是在這裡工作吧?我留在這裡沒關係嗎?」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梁法剛問道。

  「沒問題的,花店早就打烊了,我只是留下來等垃圾車過來收垃圾。」因為老闆家裡還有小孩子要照顧,所以關店的事都交由她負責。

  雖然說是負責,其實也不過是晚個十來分鐘下班,所以苗可恬一點也不在意。

  梁法剛再次環顧四周,不敢相信苗可恬會選擇在這裡工作。

  「你在這裡工作很久了嗎?」

  「幾個月而已,我今年才從大學畢業。」苗可恬笑了笑。「若不是因為「那件事」讓我開始接觸花藝,我還真不知道我這麼喜歡花。」

  「那件事?」

  「……和你分手的事。」苗可恬沒好氣地說道。「因為你一聲不響就消失了,讓我好傷心,也消沉了好一陣子。回台北後,我媽擔心我,走到哪都要帶著我,之後她去參加社區的才藝班,我也跟著開始學插花。」

  想起初學插花的事,苗可恬嘴角浮起一抹淺笑。

  「但很奇妙的是,不管我當時心情有多糟,只要一開始插花,我就會忘記所有事,看著一朵朵不同的花兒在我手中慢慢變得美麗又和諧,我就會覺得好開心,漸漸的,什麼傷心事都忘了……」

  苗可恬的聲音從一開始的輕快,逐漸轉慢、轉小,終至完全消失。因為她是站在自己背後,所以梁法剛看不見她的表情,沉默半晌後,他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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