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生氣了,已經好久不曾有過這樣的情緒,原本有如一潭死水的心,竟然被他的幾句話就挑起了憤怒。
而歐陽浪臉上只剩一片奚落和淡諷的高傲,不見前一刻強勢邪惡的表情,顏子若恍然。
「你在試探我?」
「我只是想看看,自己的眼光到底差到什麼地步,居然栽在你手上。」
她目光一閃。「Y·Sa的事……」
」你們幾個聯合起來擺我一道嗎?」唇邊一直維持著嘲弄的笑,歐陽浪雙手環胸睨著她。
「彼得和丁允安、你和姓施的,聯合起來耍我?」
沒想到他竟然悲哀到這個地步。
「很多事是沒有辦法的,這是行內的不成文規則……算了,還是不說了。」她止住話。歐陽浪才剛入行,也很年輕,不管她再怎麼解釋,他也不會相信吧。
他以為她的面子真這麼大嗎?她不過是顆棋子罷了。
「不過,彼得其實很看重你。」
歐陽浪好像聽到什麼笑話似的,冷哼了一聲,眼中幽光浮浮沉沉,沒有說話。
顏子若將鑰匙遞給他,他不接,看也不看一眼。
「丟掉。」
她只好把鑰匙放在樓梯的檯面上,整了整衣衫,恢復慣有的表情。
「阿浪,在這一行如果沒有強烈的企圖心、沒有足夠的熱情,是不會成功的,那麼……」
她笑了笑,一如第一次見面時的從容優雅。
「再見了。」
歐陽浪看著她,心裡有些微複雜的情緒,卻仍然無動於衷。他斷然沒有想到,顏子若的「再見」竟意味著消失。
聳聳肩,她繞過他離開,每走下一層階梯,心裡便多生出一些奇怪的感覺,奸像有點不捨。
不捨?她暗自嘲笑自己,這一天她等了這麼久,好不容易自由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她還有什麼好猶豫的,毫不遲疑的走吧,沒什麼好捨不得的!
加快腳步,她的身影逐漸消失在他的視線範圍內……
*** *** ***
等彼得見到歐陽浪的人時,終於鬆了一口氣。
打電話他不接,怎麼找都找不到他的人,彼得幾乎要以為歐陽浪打定主意耍失蹤。
「阿浪!休息這麼久,應該平靜了吧?Y·Sa結果不用放在心上,以後還有很多機會。」彼得高興地翹起小指。
「我來,是告訴你我要離開。」歐陽浪直接了當的說,看見彼得晴天霹靂的表情。
挑了挑眉,略帶譏諷的問:「你怎麼會認為,我還會繼續留在這個鬼地方?」
「阿浪,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們的事我管不著。」他冷冷地打斷彼得急欲解釋的話。「想怎麼樣是你們的事,不過,我不會再當白癡,被人耍第二次。」
彼得張口,好像有許多話要解釋,可是一到嘴邊卻又一個字也說不出,突然瞄到歐陽浪的表情,一瞬間他恍然明白,無論自己再說什麼,歐陽浪都不會再留下來了。
彼得洩氣的垂下手,歐陽浪,他打從一開始就十分看好的人,他相信自己的眼光絕對不會錯,可惜……
「你和顏子若……」
「我和她沒有關係。」
彼得一愣,看來,全都結束了。
「阿浪,你是不是一定要離開?」
「我不會留在一個侮辱過我的地方。」
「那,你會恨我和……允安嗎?」彼得的聲音突然變小,歐陽浪瞥了他一眼。
「你們還沒到讓我恨的地步。」
彼得彷彿鬆了一口氣,看向不遠處正在作造型的允安。
「你不跟允安打聲招呼嗎?」撇開Y·Sa這件事,兩人相處得還算融洽吧。
「不必了。」歐陽浪見到彼得看允安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想到曾經撞見的那一幕曖昧場景,他倆的關係……他管不著!
「那,祝你好運了。」
當初並沒有和歐陽浪簽定正式合約,因為他是新人,本想在Y·Sa的選秀結束後,就簽下他的,如今,竟讓他走得這樣乾脆。
「我不會輸給你們。」帶著些許挑釁和理所當然的話,從歐陽浪的口中逸出,離開前他看了彼得一眼,沒有絲毫猶豫和留戀。
彼得一直盯著歐陽浪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他有種預感,失去了歐陽浪,意味著他失去了一樣很重要的東西!
歐陽浪獨特的個人魅力和存在感,不可思議的吸引力,還有無盡的潛力,遲早會讓他大放異彩。
彼得的目光轉回允安身上,他依舊那樣溫和的笑著。允安的確是一個溫柔的男人,溫馴卻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只能由著別人掌控他。
誰勝誰敗,其實,早就注定了……
沒多久便有稍息透露,行內一間相當有實力的經紀公司,以高薪簽下歐陽浪。
同年,歐陽浪成為與Y·Sa並駕齊晤的A1ida財團旗下,男士精品品脾的專屬代言模特兒。
曾經,無論是有名的,還是無名的人,隨著時間推移,也被人們漸漸遺忘,遺忘……
第五章
不過三年的時間,歐陽浪在同業的名氣和地位扶搖直上,名模到底有多紅呢?
很簡單,只要稍微留意一下台灣的街頭海報、購物中心的大型廣告板、雜誌封面、電視媒體的曝光率誰最高,自然就會明白了。
他代言的產品,從服裝,到男性精品,甚至生活用品,都有一個共同特色——非名牌不接。
名模的特權就是,他可以囂張地選擇只接世界名牌設計師的秀,只和自己看得順眼的人合作。
三年可以塑造出一個人輝煌的成績,但相對的,華麗表相的背後,很多人也被遺忘得一乾二淨。這就是這一行的殘酷和現實,過氣的、消失的,不需多久,就會被人們淡忘。
但是,顏子若怎麼會變成那個樣子?她的容貌雖然沒有太大變化,不過感覺卻和三年前判若兩人。
三年之中,歐陽浪在行內都沒有她的消息,她就像消失了一樣,他下意識不尋找、不探聽關於她的一切,以為這樣自己就可以完全忘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