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你不舒服嗎?」
她搖搖頭,「不是……」
她很高興平之還會問她是不是不舒服,要是他連一句關心問候都不願,她就真的……
不過仔細想想,他本來就是個溫柔的人,當然也不是說他軟趴趴的,毫無男子氣概,他總是在強勢及霸氣中帶著一種優雅與溫和,雖然這是兩種非常矛盾的特質,但在他身上卻融合得極好。
「我……有話跟你說……」
「那就說吧!」他目視著前方,專心的開車。
「我……你……」一句話哽在喉嚨,她就是說不出來。
看她吞吞吐吐又支支吾吾,他蹙眉一笑,「什麼你啊我的,你到底要說什麼?」
「你……你回來吧!」終於,她衝口而出。
他微頓,「回來?回哪裡?」
「回房間,回房間睡覺。」就像是水流終於衝破土堤,造成了一個缺口,她總算可以把要說的話一字一句的順利講完。
平之沉默了一下,「怎麼突然說這個?」
回房間睡?該死,一旦跟她同床,他就壓抑不了渴望及欲求,急切的想擁抱她、佔有她,這樣的他,怎能跟她同床共枕?
因為不想跟他親熱,她甚至連月事來了這樣的謊話都說出了口啊!既然如此,幹嘛要他回房間睡?那不是折磨了他,也為難了自己嗎?
「不是突然,我……我已經想了很多天……」她怯怯地道:「我們是夫妻,你……你不應該睡在書房。」
「我工作到很晚,所以……」
「不要騙我。」她打斷了他,激動得眼眶泛紅。
他一怔。騙她?是,他確實不是因為要工作而睡在書房,而是因為她。
「你只是不想跟我睡在同一張床上……」她一臉委屈,眼底閃著淚光。
聞言,他一震。「我不想跟你睡在同一張床上?」
「不是那樣嗎?」她噙著淚,彷彿受盡委屈的小媳婦般。
他有點傻眼了。是她不想跟他睡在同一張床上,他才會到書房去睡,怎麼她現在回過頭來說一切都是他的不對?
眉心一擰,他真有點動氣了。
「我睡在哪裡有差別嗎?」他的語氣還算平和,但聽起來就是有火藥味。
她心頭一緊。沒差別?他的意思是有她跟沒她都一樣?她……她在他的生活中已經那麼的可有可無嗎?
她知道她不該鑽牛角尖、不該不講理、不該隨便發脾氣,但今晚很不同,因為她知道了他的秘密,她知道在她之前,他曾經有過一段婚姻。
她不是故意要吃醋,卻還是忍不住想知道她跟他的前妻在他心裡有何不同,份量孰輕孰重。
「睡在哪裡不重要,心靈是否能交流才是重點。」他說。
「你是說……我們的心靈沒有交流?」她眉心一皺,幽怨地道。
「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麼是什麼意思?」她覺得自己的聲音在顫抖,內心深處有一把火燒得她腦袋發脹,十分難受。
「你今天晚上很奇怪。」他深呼吸了一口氣,「你不覺得自己有點歇斯底里?」
她緊握拳頭,情緒激動地問道:「我歇斯底里?」
「如果你還記得,是你不想跟我睡在同一張床上,我才會到書房去的。」他說。
「我並沒有不想跟你睡在同一張床上。」她辯駁著。
他斜瞥了她一眼,沉聲地道:「是誰一次又一次以月事來了拒絕我?」
「我……」她不甘卻又心虛。
「我是男人,正常的男人。」他露骨地說道:「我很怕再這麼下去,我會成為一個強暴自己妻子的丈夫。」
聞言,她心頭一震。
「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不肯跟我做愛,但在你還沒準備好之前,我無法跟你睡在一起。」他非常坦白地說。
聽見他這麼說,實乃難過得掉下眼淚。
不做愛會死人嗎?會掉塊肉嗎?為什麼不做愛就無法睡在一起?男人跟女人睡在一起只為了做愛嗎?因為她不肯跟他做愛,所以要分房睡?這是哪門子的歪理啊?
「我們結婚只是為了做愛嗎?」她噙著淚,「你娶我只是為了做愛嗎?」
聽見她這麼說,平之只覺得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懊惱微慍。
他將方向盤一打,駛到路邊停靠。
「結婚不是為了做愛,但結了婚卻不做愛,正常嗎?」他直視著她,聲線嚴厲且冷峻。
她抿著唇,眼淚不停的落下。
「我們結婚多久了?快兩個月了。」他濃眉糾皺,「兩個月沒有性生活的夫妻,而且是新婚夫妻,你真的覺得這樣正常嗎?」
她無法反駁他。是的,這並不正常,也不合理,但是她……她有難言之隱啊!
「我想尊重你的意願,因為覺得必須尊重你,所以我暫時沒辦法跟你睡在一起。」他誠實地說。
她抬起淚濕的眼簾,可憐兮兮地問:「為什麼?」
「因為我快要不相信自己的自制能力了。」他說。
「沒有性生活真的那麼嚴重嗎?」
「你要我說實話嗎?」他眉丘微隆,神情嚴肅,「是的,很嚴重。」
很嚴重?房事不協調對他來說真的是很嚴重的事,所以說……他們真的很有可能步上他與前妻的舊路?
「看來……我們遲早會分手……」她自言自語。
「你說什麼?」他一震。
分手?她的意思是離婚吧?該死,他什麼時候說要離婚了?難道她想離婚,就因為他想跟她嘿咻?
「我們是夫妻,為什麼要分房睡?」她直視著他,神情看來有點激動,「分房之後是分居,再來就分手了,不是嗎?」
「什……」他濃眉一糾,懊惱地道:「你是怎麼了?你喝了酒嗎?」
該死!她為什麼要曲解他的意思?今天晚上的她,就像是中邪似的難以理解,甚至是不可理喻。
明明是她拒絕了他,怎麼現在卻說得一副是他不肯抱她似的?
「我沒喝酒!」她失控地大叫。
她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失去了控制,但她就是停止不了。
她不想在他面前形象盡失,她一直是個溫柔嫻雅的妻子,而不是個失去理智的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