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賭贏隨便你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白天 黑夜

第 2 頁

 

  不用他開口轟人,他左右兩邊的機伶手下已經搶先出手將她像只小雞那般拎起。

  「等、等一下——拜託,賭一把就好!賭輸了我就不會再死纏著你不放,拜託你,請跟我賭一次——不要——呀!」她被騰空甩了甩,領子後頭揪著的拳頭只要一鬆開,她就會從這間廂房直接飛到店門外,再一路從十五樓滾下去。

  眼見自己將面臨的下場,她蠕動著,奮力掙扎,像條讓鳥兒銜在嘴裡、即將被吞下肚的蟲兒。而坐在長型沙發椅間的男人,笑覷她的一切狼狽。

  人若能在笑時仍無法讓別人感覺到善意,只代表著他本性不會太親切和善,即使她打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件事實,真正面對時仍難免顫起一陣哆嗦。

  「你怕輸給我嗎?!你沒種跟我賭嗎?!你虎爺是被叫假的嗎?!還是你真正的稱號是貓爺——」情急之下,她揚聲嚷嚷。

  激將法用在這個男人身上是一種賭注,她很可能激怒他,讓自己被丟出去的速度更快。

  但也可能為她自己贏得一線生機!

  「慢著。」沉沉的,像大提琴般低低共鳴的嗓音,阻止了她可能面對的慘劇,她的腳尖從半空中著地,牢牢踩在地板上的感覺真好,但她沒法子享受踏實的樂趣太久,左右架住她的手下將她塞進與長型沙發面對面小椅凳。

  她與他,終於能好好坐下來談談正事了——她試圖樂觀地想。

  「貓、爺?」

  笑起來讓人顫抖的男人鷹似的瞳鎖在她身上,叼煙的嘴角輕揚,一抹嘲弄,從她提出那個要求時就不曾卸下,他咀嚼著她方才句末最後兩個字。

  好個不知死活的女人,至今他還沒碰過有誰敢這樣無禮喚他。

  很新鮮的經驗,新鮮到讓他也想試試親手扭斷她嫩頸子的樂趣。

  瞧見他眉宇一皺,左右兩名手下又要動手拎她,她急忙橫過長桌,傾身向前,「……我叫韓三月,我是來請你跟我結婚的。我知道我這個要求有點過分!但是我不得不來拜託你!只有你能……所以請你考慮跟我結婚!」

  別說考慮,想都甭想。「我確定你瘋了。」

  他咬著煙,看起來像咬牙切齒。

  「我沒有瘋……」她緊張的雙手平貼在牛仔褲上,掌心的汗水在深藍布料上濕濡一片。

  「你以為自己是美女嗎?」恕他無禮,直問了。

  不用低頭檢視自己,她很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搖頭。「……我不是。」沒辦法美到讓他一見鍾情,美到讓他主動跪下來求她嫁給他。

  「你是台灣首富的女兒?」

  「我不是。」沒辦法有錢到讓他少奮鬥二十年。

  他獰笑,充滿嘲弄,「那麼,你憑什麼?」

  說外貌沒外貌,要家世沒家世,憑什麼來要求跟他結婚?

  「我知道你不會答應……可是……這裡是賭場,你是賭徒,我是賭客,你跟我賭一把,就用最快的比大比小,可以嗎?」

  「用婚姻當賭注?」這還是他活這麼大,聽過最蠢的賭局。

  他看她的眼神像將她當成神智不清的呆子。

  「對。」

  「你賭贏,我娶你,萬一你賭輸呢?」不會想陰他,玩那套「我贏,你娶我:我輸,我嫁你」的爛招吧?

  他這一問,她愣了,食指摳摳臉頰,小聲嘀咕:「……呃,老實說,我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打從她踏進這處富麗堂皇又紙醉金迷的豪華賭場,就沒有輸的打算。

  她不能輸,她必須嫁給他。

  他為她的自信滿滿及勇氣而嗤笑。

  「從我賭場裡走出去的賭客,很少有人沒輸到傾家蕩產,你會是例外嗎?」

  「我會是例外。」她點頭的動作是那麼那麼的輕,其中所蘊含的篤定卻沉重得像千斤巨石,不容誰來質疑。

  「女人——」

  「韓三月,請你記住未來妻子的名字,孟先生。」她沒將視線離開他身上,直勾勾看向他,「麻煩給我們一副撲克牌。」這句話是對他身旁手下央求的。

  他被堵回來,但奇跡似的,他沒有生氣。好樣的,他若贏,絕對親手拎著她,享受將她丟出去的快感。

  他彈彈指,一副甫拆封的全新撲克牌被恭敬遞上來,桌面淨空,撲克牌被流利刷展成長龍,靜靜等著一決勝負。

  「我知道你很忙,很快就會分勝負的……」只要一秒鐘。

  她露出「抱歉打擾你寶貴的工作時間」的靦腆笑意,與他一起,伸手從牌龍中抽出各自中意的那張牌——

  第一章

  凡事都會有例外,無論如何不可一世的傢伙,也都可能會吃上幾次悶虧。

  孟虎在一個星期前很窩囊的輸給了上門向他挑戰的女人,所以一個星期後,他娶了她。

  他抽中皇后Q,夠大了,但輸給她的國王K。

  她那時臉上的笑容不深,好像早就知道她一定會贏,這只是意料之中的勝利。

  他沒能剝光這只自己送上門的肥羊羊毛,反而賠上了賭本——他。

  心情惡劣,就算今天是新婚之日,新郎還是一臉臭得足以媲美糞石。

  他,孟虎,猛虎,在賭的這個領域裡是數一數二的佼佼者,賭是他的職業,是他的興趣,甚至是他視同呼吸一般的本能,他抱持著諷刺及嘲笑的心態,接受她挑戰,太自信自己能看到她賭輸時哭喪的嘴臉,結果他輸了,這件事以病毒傳播的速度傳遍賭界,無論是事業上的死對頭或是交情深厚的賭場老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眾人都知道他要結婚了,而且是因為賭輸才把自己給賠出去,輸給名不見經傳又相貌普普的小女人。

  他成為笑柄,婚事變成供人在酒桌上嘲笑兼配酒的開懷小菜。

  「眼高過頂的猛虎,一個月之前甩掉了酒國名花,挑呀挑、嫌呀嫌、選呀選,挑中現在這一任小妻子。」

  「挑中?不是吧,我聽見的是『輸掉』,在我們三個人出差忙交際不在家時,他把自己給賭輸掉,才不得不娶她。」

 

上一章 下一章
返回封面 返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