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纖細而美麗的身影,有種模糊的感覺在他心中醞釀著,彷彿漲滿了他的胸膛。
「那,歡迎光臨喔!」她提著裙襬福了個身,唇邊笑意更濃了。
張露芬位於六樓的住所並不算十分寬敞,三房兩廳的空間裡,牆上只裝飾了幾幅畫作,其它則是大片的留白。
坐在沙發上的陸孟樵,以一抹複雜的神情打量著她的住處。
打開燈後,張露芬將披肩和皮包扔在沙發上,馬上進廚房找起招待客人的牛奶來。
不一會兒,她失望的說:「對不起,牛奶沒了耶,我一定是忘記自己早上已經把它暍完了。」
「沒關係。」
「對了,前幾天有廠商送我兩瓶紅酒,你可以接受紅酒嗎?」
張露芬赤著腳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她輕巧的步伐在刻意刷白的木頭地板上移動,清靈得像個天使,讓陸孟樵的目光幾乎失神的追隨著她的每個腳步。
「怎麼了?紅酒你不喜歡嗎?」她彎身抱起裝著紅酒的木盒,走回沙發前,一臉疑惑的看著他,「?」
「呃,我沒事。紅酒很好。」陸孟樵定了定神,對她露出笑容。
「真的嗎?」
「真的。對了,妳把杯子放在哪裡?」他接過她手中沉重的木盒放在桌上,接著東張西望的找尋起來。
客廳中並沒有酒櫃。事實上,她的住處乾淨整齊得像是樣品屋,壓根沒有生活的痕跡。
「杯子跟開瓶器在廚房裡,我去拿。」還沉溺在兩人稍早在公園裡散步的輕鬆氣氛裡,張露芬笑咪咪的,一點也沒有察覺自己其實不該與這個危險的男人同處一室。
他的溫柔與體貼,早在無形中卸除了她的心防。
第3章(2)
陸孟樵愣愣地看著她在他觸手可及處翩然轉身,忍不住移動腳步跟了過去。
與大門同色系的白色木門一推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麻雀雖小但五臟俱全的廚房。緊鄰著的陽台透進了屋外的景致,也讓陸孟樵有一瞬間看呆了。
天邊已泛起魚肚白,在清晨的薄霧下,一盞一盞的路燈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朦朧美。
「耶?你怎麼跟著跑進來了?」張露芬從櫃子裡拿出兩隻酒杯後,一轉身就撞進陸孟樵懷裡。她有些驚訝,但並不顯得驚慌。
「原來妳家看得到這麼漂亮的景致,夜景一定也很美吧。」他順勢攬住了她,低下頭,薄唇輕抵著她的耳朵,聲音瘖啞而迷人。
她在他懷中,鼻尖抵住他微敞的襯衫領口。稍早在公園裡時,他已經將身上的背心褪下,只剩下襯衫,阻隔著她與他火熱的胸膛。
張露芬絲毫不懷疑他的懷抱有多麼溫暖,也絲毫不懷疑他不知什麼時候交扣在她腰上的鐵臂是多麼的堅定。
他熾熱的氣息在她耳畔輕拂,一絲彷彿由心中升起的顫抖,讓她頓時有些失神。
這個男人到底還有多少面沒有展現出來呢?
他除了那一份隱約的野蠻之外,還有多少的溫柔,多少的強悍?
「嗯……」彷彿被他傳染,她的聲音也變得有些沙啞。
她其實不曾仔細看過窗外的風景,也不曉得從家中看出去的夜景有多麼美麗。
但是,他此刻柔軟的語氣讓她相信,她的住處確實景致優美。
「來吧,我們回客廳裡去。」像是終於從那夢幻的魔咒中回到現實,陸孟樵不太自在地鬆開手,放開懷中的她。
「呃,好。」她手足無措地將兩隻酒杯塞進他手裡,轉身又打開了另一邊廚櫃的門。「你幫我拿杯子吧,我差點忘了拿開瓶器。」
張露芬不自在地瞪著櫃子裡的東西,不斷深呼吸來平復自己的情緒。
他的懷抱太過溫暖,燙得她臉兒嫣紅,幾乎捨不得離開他寬厚的胸膛。
「好。」他話音才落,人已經走出廚房。
隨著他的離開,緊張感陡然消失,張露芬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了些。
她從櫃子裡拿出開瓶器,再做了幾個深呼吸之後,終於冷靜了下來,這才慢慢地走出廚房。
客廳裡,陸孟樵已經拆開了木盒,拿出其中一瓶酒,正仔細端詳著上頭的卷標。
「你對酒有興趣嗎?」她好奇地問。
「我有個同事非常嗜酒,這瓶酒我曾經看他喝過。」陸孟樵慢條斯理地抬起頭來看她。
他目光灼灼,看得張露芬呼吸一窒,一股燥熱從喉嚨深處升起,她的小臉不自覺紅了起來。
「這麼巧?」她佯裝冷靜,露出微笑走向他,小手卻不自覺將開瓶器抓得死緊。
「是啊。」察覺她臉上那不容忽視的潮紅,他眼神一暗,閃過某個念頭,唇邊的笑意看起來更深了,「妳想先喝哪一瓶?」
「你……你喜歡哪一瓶?」看見他的表情似乎有些高深莫測,她忍住伸手摸摸自己熱燙臉頰的動作,強自鎮定的開口。
「都好。」
「那……那就你手上這瓶吧。」
「好,來吧。」陸孟樵將酒放到桌上,突然對她伸出手。
「啊?什麼?」他伸出的手彷彿是種邀請,張露芬愣了愣,不太確定他的意思是不是她所想的那樣。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好一會兒才說:「妳開瓶器不給我,要我怎麼打開呢?」
「耶?啊,對不起!」直到這個時候,張露芬才發現自己還牢牢握著開瓶器不放。
她急急將開瓶器放進他手裡,一點也沒有發現自己的手早己紅透。
但是陸孟樵注意到了。
他一手接過開瓶器,另一手卻猛地扣住她的手腕。
「怎、怎麼了?」她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
「妳手怎麼了?」他皺著眉頭,翻過她的手掌,意外在其中看見了開瓶器壓出的紅色痕跡。
那痕跡好深,幾乎像是要刻進她軟嫩的小手中一樣。
「啊?怎麼會這樣?」順著他的目光,張露芬這才發現自己的手不知何時已經變得紅通通的了。
「這是開瓶器的痕跡。」陸孟樵眉一擰,神色變得嚴肅。「妳為什麼要拿得那麼緊?瞧,都壓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