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說我很聰明的。」她反駁。
「你要是聰明,怎麼會不明白!如果我還愛著大小姐,我會丟下她讓她為我自盡?我會這三年都對她不聞不問嗎?」
「那是因為你還沒有功成名就呀,所以你也不能去找大小姐呀。我想你一定會在殿試之後,就上羅家莊去求親的。」
「我說過,我求取功名不是為了大小姐,而是為了你、為了我爹和余嬸,也為了余閱。」他喟然歎道,原來她的心裡一直這樣以為。
「不是為了能跟大小姐門當戶對,你幹什麼那麼努力求取功名?」她喃喃問道。
「我害你被打、害我爹受辱、害余嬸得和你和余閱分開,難道我不該回報你們?難道我不該風風光光的把我爹和你娘給迎接出來?」
「這麼說,你真的不愛大小姐?」她帶著疑惑的口氣。
他點頭,慎重宣告,「我不愛大小姐,以前不愛、現在不愛、以後也不愛。」
一直不敢確定她是不是愛著他,直到上回媒人婆找上門,他才能夠確定八分,而直到眼前的這一刻,這張充滿醋意的小臉,他才總算十分肯定。
這個為她付出一切的余恩是真的愛著他,而不是愛著那個沒有血緣的余閱。
「太好了!」她高興得笑了出來。
「我不愛大小姐,你這麼開心?」他輕聲嘲弄。
她有些難為情地低下頭。「沒有呀,只是……」她想了想,眸光一閃,抬起頭來時,又是一張笑顏。
「因為我們擊掌發過誓嘛,你若沒得武狀元就不能娶妻。我是擔心你,要是你想娶大小姐,那就得違背誓言,違背誓言是會被老天爺懲罰的。」
「余恩,我問你。」他抬起手,食指輕刷過她的耳垂。
如果羅婕沒有找上門,如果沒有讓她撞見羅婕抱著他的樣子,他也不會這麼快就表露心意,也不用費盡唇舌地解釋。
「當初,你被下了春藥,是因為只有我在你面前,所以你求我救你?還是因為我是嚴齊?換成是別的男人,你也會做同樣的要求嗎?」雖然已經確定她的心意,但這件往事梗在他的喉嚨如魚刺般,不問出來,他不會痛快的。
那日她解了春藥之後,兩人絕口不再提起這件事,各有各的心思,心思中又各自轉折。
「當然是因為你呀!你以為任何一個男人我都會這樣要求嗎?那我倒寧願被春藥活活折騰死。」
「可是,你也向余閱求救了,要是余閱那晚沒隨老大夫去看診——」
「嚴齊!」余恩打斷他未完的話。「我向余閱求救,那是因為他是我弟弟,他那時也算是半個大夫,我當然要向他求救,看他有沒有辦法用藥來救我。」
「真的?」他滿意極了她的答覆,食指不僅刷過她的耳垂,還刷過了她那薄薄的唇瓣。
「嚴齊,換我問你。」她快要招架不住了,那唇上的感覺,讓她的心頭像是被幾千隻螻蟻啃咬著。不是沒和他親吻過,只是當時的狀況,沒讓她有任何心動的想像。
「你問。」手上傳來她唇瓣柔軟的觸感,讓他掀起滿滿的情慾。
「你不是把我當兄弟嗎?那你現在在幹什麼?」再不解情事,她也知道從前的嚴齊絕對不會對她這般親匿的。
「如果我娶不到妻子,到時你就把自己嫁給我吧。」
「啊?」
她納悶著,嚴齊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她沒膽問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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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院的菜田邊,日光和暖,田埂上有兩道被夕陽拉得很長的人影。
羅婕連午飯都沒有用,在充分休息之後,在紅兒的帶領下,來到這個充滿土壤氣息的田邊,尋找正在灑水澆菜的余恩。
「余恩。」羅婕喊著。
柔柔軟軟的嗓音,仍如幼童般的清嫩,連同是姑娘的余恩也都要酥麻了。
「大小姐。」余恩雙手在衣擺擦了擦。她還是一身男裝,不想節外生枝。
「你好像更黑也更壯了一點。」羅婕上下打量著余恩。
「有嗎?」余恩摸了摸臉頰。姑娘家最忌諱被說黑,她心裡微微惱怒,卻也只能微笑。
「這裡真好,有淡淡的花香味。這些菜都是你種的嗎?」羅婕用力吸了口氣。經過休息之後,思緒沉澱,她整個人清爽了不少。
「是呀,這整個家都是我在負責管理的。」余恩露出開心又自傲的表情。
嚴齊現在的地位已經不同於往日,他還要她去找兩個小廝回來幫忙。沒想到她和嚴齊也能成為當家主子的一天。
能為嚴齊打理這一個家,替他煮飯、洗衣,甚至他身上穿的衣衫也都是她張羅的,她除了滿足還有那無法言喻的開心。
「余恩,你這樣算是嚴齊的僕傭嗎?」
羅婕話一出,余恩的臉真的黑了。「不算吧,我是他的兄弟。」
「你以後一定可以像羅管家那樣,成為嚴齊府裡出色的管家。」羅婕讚美著。
「這……」余恩小臉皺皺的。她就這麼被看不起嗎?明明她和嚴齊是一家人,怎麼這會她被貶低成僕傭了。
「余恩,你以後不該再直呼嚴齊的名字了,翠竟他現在不一樣了,你應該尊稱他嚴師傅或者嚴公子了。」羅婕嬌柔中,有股上對下的口氣。
「啊?可是我從小喊他喊到大呀!」
「所以才提醒你要改呀,畢竟於禮不合,要是他入朝為官……」羅婕眨了眨水汪汪的眸。
「哦。」余恩不甘願地輕應了聲。
「余恩,我有事要問你。」羅婕道。
「大小姐,請說。」
「嚴齊跟我說,他心裡已經有心儀的姑娘了,你知道那位姑娘是誰嗎?」
「啊?他有心儀的姑娘了?我怎麼不知道!」余恩一臉驚訝,心裡臆測會是自己嗎?可是他什麼都沒有跟她說。
「余恩……」羅婕喊著發起呆來的余恩。
「啊……大小姐,我真的不知道。」余恩的心裡也亂得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