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恩喝了涼茶,潤潤喉之後才開口:「嚴齊,傅兄第一次上門找你時,你到底麻煩他什麼事?為什麼他會說是家門不幸?」她一直忍住沒問,今天總算有機會可以問。
「啊?什麼?」時間過去許久,嚴齊不懂余恩在問什麼,一臉迷惑。
「你忘了嗎?那時你送他到大門外,對他所說的事。」
嚴齊回想當日情形,然後一臉瞭然。「是關於何仁的事。何仁是傅兄的表叔,我希望傅兄多注意一下何仁的違法行徑,他說他知道何仁不法之事,但一直查無實證,以至於他父親始終拿何仁沒辦法。」
「所以傅兄才會說家門不幸?」她總算明白了。
「沒錯。前些日子傅兄有跟我提過,何仁因為玷污了一位少年的清白,在罪證確鑿下,已經被知府大人送進大牢法辦了。」他一直沒跟她提起,是不想她想起何仁那張齷齪骯髒的臉。
「那知府大人真是個好官,像何仁那種敗類,應該幫他去勢的,免得他繼續為害他人!」她雙手握拳,一提起何仁,她不免激動了。
「別氣,小心肚子裡的胎兒呀。」他得時時提醒她那衝動又莽撞的性子。
「沒事的,你別那麼緊張。何仁的事,該說我是因禍得福嗎?」
「也許吧,這才讓我們的關係突飛猛進。不過,我不希望再有發生的可能。」他將她的小手圈握在他的掌心裡。
「放心吧,我不會再做出自不量力的傻事。」她想收回自己的手,他卻不依,依舊握得緊緊。「大白天的,被師父撞見了就不好。」她睞了他一眼。
「哪不好?我們連娃兒都快生了。」他就喜歡看她難為情的害羞樣。臉皮這麼薄,越來越不像她了。
她雙眼滴溜溜地轉了轉。幸好是接近黃昏時刻,沒有人在廳裡,連小丫鬟都忙著去井邊打水了。
「嚴齊……」
「退叫我嚴齊?」他不依地反問。
「齊……哥哥。」她順從地改口,這才知道原來她也可以這樣充滿柔情地喊著他的名字。
他笑得如沐春風裡,整個人都酥了。「什麼事?」
「我們可不可以提早成親呀?」
「哦?」他充滿興味的眸,望著她調侃地問:「等不及要嫁給我了?」
她又睞了他一眼。這個男人是越來越不正經了。「我想比傅兄跟大小姐早一步成親。」
他這才正了神色。「為什麼?」
「沒有呀。」她垂下眼神,顯得很心虛。
他擰眉想了想,不消片刻就猜到她的心思。「傻瓜,難道你還不信任我嗎?」
「我不是不信任你,我是不信任大小姐。我怕在拜堂之前,大小姐要是見了你,說不定又會纏著你不放。」不能怪她沒信心,她自卑了十幾年了,一下子還真的無法改過來。
「你放心,大小姐來喝我們的喜酒時,她早已經是傅兄的人了。」他給她安心的笑容。
「我不管,我們偷偷先成親,到時大小姐就算想來喝喜酒,也沒有喜酒可喝了。我不想她再見到你,傅兄有這個雅量,我可沒有。」她爽快地承認自己的小家子氣。
「好好好。」他是連三聲好。「你怎麼說,我怎麼做,待會我就跟我爹商量,另外再挑選一個黃道吉日。」
嚴齊開心極了,一把將他心愛的恩兒擁入懷裡。
她不再把他推給大小姐,還醋勁十足的不讓大小姐來喝喜酒,甚至擺明了不准大小姐來見他一面。
他好愛她的醋勁,看來他這陣子的努力沒有白費。他的未來,就像屋外那一大片紅艷艷的鳳仙花,更像那朗朗的晴空萬里。
他忍不住輕吻上她的唇,她則嬌羞地閉上了雙眼,但忍不住在心裡埋怨:這可是人來人往的大廳,他實在是越來越膽大妄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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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吉日,洞房花燭夜時……
嚴齊一身大紅的新郎袍,走進了那高掛著雙喜的新房內。
雖說兩人早就有夫妻之實,新娘的肚子裡也懷了孩子,但這洞房花燭夜是人生第一大喜事,比他通過禮部會試還要讓他興奮開心。
在喜宴上,以他在這鳳陽縣西的名聲,四方的好友、不請自來的賓客,川流不息地淹沒了不大的府第,讓他這個新郎官不但疲於招呼客人,還被灌了許許多多的酒。
好不容易,明月高掛,賓客散了一大半,再不進新房,他恐怕就要錯過這良辰美景了。
想到他的新娘子呀,他的嘴角就掛滿笑意,等不及要一親芳澤了。他抬起微顛的腳步,仔細地跨過門檻,再將房門妥當關上。
光是重建佈置這間新房,就足足耗去了大半個月的時間,否則他應該可以早點抱得美人歸。
就在他正要落上門閂以防有人要鬧洞房時,可惜還是慢了一步。
「婕兒……」
是傅時得無奈的聲音。這讓嚴齊的酒意醒了一大半,讓喜帕下的小臉僵了僵。
「大小姐,你不能這樣。」
是余閱急促中帶著阻止的聲音。嚴齊沒來得及擋門,只好連退了三大步。
「我偏要鬧洞房!」
正是羅婕那柔軟如童音般地嬌縱。她雙手一推,推開那有著大紅雙喜的房門。
喜帕下的余恩看不見眼前的狀況,只能用眼角的餘光瞥著地上的幾雙鞋,包括一雙姑娘家的繡花鞋。
「大小姐,你怎麼來了?」嚴齊拱手為禮。好不容易才脫離一群賓客,春宵一刻是值千金,他可不想浪費幾萬兩的金子。
羅婕越過嚴齊來到余恩的面前。「余恩,你竟敢搶在我前面拜堂成親,還不通知我來喝喜酒?」
「大小姐,我肚子裡有齊哥哥的孩子了,不早點成親,肚子大了不好看。」余恩說這話時,沒有扭捏、更沒有害羞,而是完全的理直氣壯。
「你懷孕了?」羅婕有些驚嚇到了。
而一旁的嚴齊笑得白牙晃晃,和余閱互換了個瞭然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