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斜覷了她一眼,「那我可不知道。」說著,他開始寬衣解帶。
見他開始脫衣,她嚇了一跳,「你做什麼?!」
「既然你怕,我只好先下水噦!」他一派輕鬆地道,「我赤條精光的,你總不會擔心我攻擊你了吧?」
「這……」其實她才不是怕他攻擊她,她只是覺得害臊。
就在她還在猶豫的時候,他已經脫光了厚重的上衣,「喂,我要脫褲子了,你還看嗎?!」
倏地,她臉紅耳熱,急急忙忙地背過身去。
不一會兒,她聽見他噗通一聲跳下水的聲音——
「哇……」他發出舒服的聲音,「太棒了……」
她遲疑了下,緩緩地轉過頭去,只見他已經泡在水裡,一臉滿足。
「你真的不下來?」他睨著她,不斷以舒服的神情誘惑著她,「真的很棒喔!」
見他一臉舒爽,陶琳哪有不想下水的理由,只是礙於矜持及國情的不同,她實在無法「袒然」地跟他共浴。
他似乎看出她的顧慮,「我到石頭另一邊去,絕不會看你的,好嗎?」說完,他游到大石塊的另一邊。
果然,他一遊過去後,陶琳就只能聽見他的聲音,而看不見他的人了。
「你放心,我不會偷看你的……」
望著那煙霧瀰漫的池子,陶琳真的好想立刻跳下去。
站在池邊猶豫了半天,她終於把心一橫,決定勇敢地跳下水去。
她小心翼翼地脫著衣服,不時還警戒地往石塊那一邊瞄去,就怕他突然站起來而窺見她的春光。
脫完衣褲,她圍著浴巾,飛快地下水去,然後隔著大石塊與他對話:
「哇,真的好棒……」
「沒騙你吧?」他在另一邊說著,「你抬頭往上看。」
「咦?」她一怔,訥訥地抬起頭來。
穿過簇擁著的樹木柱上延伸的枝葉,是幽黑如天鵝絨的天空,而天空裡點綴著一顆顆大小不一、亮度也各不相同的星星,煞是美麗。
「天啊,好像不是真的……」她忍不住讚歎連連。
「這是上天給人類的寶物呢。」他以非常認真嚴肅的語氣說。
她一笑,「我覺得你這個人真的好奇怪耶,有時你講的話好有哲理、好有意義。」
「你的意思是……我平時言不及義?」他帶著自嘲意味地問。
陶琳嫣然一笑,笑聲如鈴。
四野靜謐,只聽得見樹梢顫動的聲音及細微的水聲,她閉上眼睛,全心享受著上天恩賜的寶物。
不知過了多久,石塊另一邊的他一直沒有發出聲音。
「陶川,你怎麼不說話?」她問。
那一邊沒有動靜,也聽不見他的回答。
「陶川?」她又叫了一次,但還是沒有回應。
「陶川,你……你幹嗎啦?」她開始覺得不安,「你別故意嚇我喔,不然我……我絕不原諒你……」
在她的警告及威脅後,那一邊還是沉靜。
她開始在心裡想像著各種可能發生的情況——
第一,他可能泡昏了。不過,這機事實在不高。
第二,他跑了。但他為什麼要跑?
第三,他可能想捉弄她。可是他那麼大的人,會這般幼稚嗎?
「陶川,你回答我喔,不然我……」說著,她的聲音微微地顫抖起來。
在這種人煙罕至的地方,不管是發生什麼情況,都足以教她嚇出一身冷汗。
「陶川?陶川?」一直得不到他的回應,她決定過去看看。
圍著浴巾,繞過了石塊,她探頭一看。
「啊……」她瞪大了眼,訝然地驚叫了聲。
第七章
在石頭的另一邊,她沒有看見他的蹤影,只見到水面上飄浮著各色的蠟燭,惟美得像是夢一般。
她一邊覺得驚奇,一邊也覺得懷疑,「搞什麼鬼?」她喃喃自語。
突然,他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甚至可以感覺到他的氣息就在她的耳際。
「情人節快樂。」
她陡地一震,猛地回頭。
不知在什麼時候,正廣已經繞到了她身後,「大驚喜!」
「你……」睇見他精實的上半身,她不知該把眼睛往哪兒看。
「我還準備了這個……」他像變魔術一樣自身後端出一個盤子,而盤子上放了酒瓶及兩隻清酒杯。「一邊泡湯一邊喝酒,人生一大享受。」
她移開了視線,有點不知所措地道:「你居然搞這一套……」
「你不喜歡?」他將盤子往水面上一放。
「唔……」她皺著眉頭,悶不吭聲。
不喜歡?不,她愛死了他給她的驚喜,可是就算要驚喜,也不要挑在兩個人幾乎一絲不掛的時候啊!
他沉吟著,語氣有點沮喪,「真抱歉,也許你有更適合跟你一起過情人節的對象……」
「我沒有。」她一時衝動,急著轉頭否認著。
臉著她羞紅、驚慌的紅潤臉龐,他心裡有種不知名的蠢動。
而迎上他熾熱、率直的眼眸,她也同樣澎湃洶湧,他的眼神轉而溫柔,唇邊也勾起一抹笑意。
伸出手,他輕輕地撫摸著她潮濕的髮際,聲音低沉而感性,「情人節快樂。」語罷,他低頭在她額頭輕啄一記。
這一次他沒有親吻她的唇,但那深情一吻卻給了她更大的衝擊。
她只覺得自己的身體發燙,像是有一把火在她體內悶燒著般。
她感到暈眩、感到不安、感到身體火熱,而那不是因為泡溫泉的關係,而是因為他。
「情人節應該喝香檳的,不過……」他輕輕地撫著她的臉頰,「溫清酒也別有一番風味。」
「你都是這麼哄女孩子的?」她抬起眼簾,有點迷醉。
他一笑,「你是第一個。」
「你曾經跟平治的媽媽,一起在這兒泡過溫泉嗎?」她雖一臉的不在意,聲線中卻略帶醋意。
「你吃醋?」他促狹一笑。
「誰吃醋?」她羞赧地道。
「每個人都有過去,你真想知道得一清二楚?」他睇著她,一臉神秘。
她一怔,當真思考起來。
知道得太多只會讓她心緒更加混亂,也許……她不該多問。
他靠著石塊坐下,將清酒斟滿,「如果我說我跟她是純純的高中生之愛,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