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鴻望著她,欲言又止地。
「你是個不錯的人,有俊俏的外表、有良好富裕的家世,但是……我對你從沒有愛的感覺。」
「愛的感覺?」張天鴻疑惑又懊惱地睨著她,「你要什麼,我都能給你啊!」
「不是物質上的滿足。」她態度嚴肅又堅定地道,「雖然我在育幼院裡長大,沒有什麼所謂的物質享受,但我從不嚮往那些。」
「你到底要什麼?」他背景良好、家境富裕,他不懂地到底哪裡不滿意?「我能給你過好日子,可以讓你衣食無缺啊!」
聽見他這些話,她知道他根本不瞭解她,他完全不知道如何愛她,而那也是他從不曾得到她回應的真正原因。
「張天鴻,」她神情肅然地道,「你有過那種看見某個人時,就緊張得喘不過氣,彷彿心跳快停止了一樣的感覺嗎?」
他一怔,困惑地、茫然地望著她。
「那種一想起他,不管是快樂或不快樂都會覺得心痛的感覺,你有過嗎?」她續道:「我曾經給過你那樣的感覺嗎?」
「呃?」他被她問倒了,因為他不懂她所說的那種感覺。
「沒有吧?」她淡然一笑,神情平靜,「我對你也從來沒有那種感覺。」
「陶琳?」他一震。
「但是對他,我有那種感覺。」她臉上帶著滿足、幸福的微笑,「雖然我不知道我們能不能有美好的結局,但是當我看見他時,我知道他就是我心裡想要的那種人。」
看見她堅定的神情,張天鴻露出了懊喪的表情。
「很抱歉,我不會因為沒有他的出現就試著愛上你,不管他有沒有出現在我的生命中,你都不是我要的人。」
「陶琳,你……」
「如果你還覺得氣憤難平,我願意讓你打一拳。」她神情認真地說。
「你……」他蹙著眉, 「你真是不知好歹,難道你寧可選擇那種住在深山裡的粗人?!」
她給了他一記肯定的微笑,「我願意。」
「愚蠢!」他懊惱地罵道,「你被所謂的感覺及愛情沖昏頭了!」
她不以為意的一笑,「也許我是愚蠢、不知好歹,但是我不會後悔。」
「不,」他氣惱的指著她,「總有一天你會哭著回來的。」
對於他近似詛咒般的「預言」,她不甚在意。
「抱歉,我不能接受你的愛。」她朝他彎腰一欠,「再見。」
「你……」張天鴻所有的懊惱及挫折全寫在臉上,但他知道他已無話可說,因為她是來真的。
他頹然地、惱恨地瞪著她。
終於,他決定放棄、也不得不放棄。「你要是後悔,別回來找我。」說完,他旋身離去。
望著他的背影漸行漸遠,陶琳釋然地一笑,但在她終於鬆了口氣的同時,卻也有著些許的遺憾。
搞到這種境地,誰都不願意。
也許是她年輕、也許是她對男人還不瞭解,所以才會讓這件事情搞到這麼難堪的下場。如果她成熟一點、有智慧一點,或許就能完美的處理好這件事。
人是不能太溫情的,尤其是在感情的處理上,否則有時「溫柔的拒絕」轉眼就變成了「殘酷的溫柔」。
再有下次,不管愛是不愛,她都會在最快的時間裡下最明確的決定。
* * * *
安撫了平治,正廣站在鏡子前,一次又一次地端詳著自己的臉。
這是他第一次對自己產生了懷疑,也失去了自信心。
那個年輕男人既年輕又光鮮,而他卻是個住在深山裡,邊幅不修的三十一歲男人。
如果她選擇了那個年輕人,他實在沒什麼好意外的,只不過他真的不甘心。不論成敗,他總有權利追求吧?
剛才他為什麼要拉著干治進來?如果她就這樣被那個年輕人帶走,那他……
不,他不讓任何人從他身邊將她帶走,除非是她自己想離開。
忖著,他旋身就要往外衝——
「陶川……」陶琳站在門口,一臉埋怨地睨著他。
見她還在,他心裡不知有多高興,但一想起她剛才竟為了保護那年輕人,而差點挨了他一記重拳,他不自覺地又氣惱起來。
「你還沒走嗎?」一時衝動,他說出了反話。
她眉心一擰,慍惱地道:「你希望我走嗎?!」
「你……」他一震,懊惱著自己的嘴快,但一時又放不下身段道歉。
陶琳氣憤地瞪著他,「好,我現在就走啊!」說著,她轉身就要走。
他猛地伸出手去,一把拉住了她,「為什麼護著他?因為他是你的結婚人選之一?」
「我沒護著誰,我只是不希望把事情鬧大。」她惱火地嗔瞪著他,眼底閃著淚光。無辜挨了一記,已經夠教她委屈的,現在他還不分青紅皂白地挪榆她?!
他是吃醋,還是吃錯了藥?
「你……」見她眼中盈滿淚水,他的心一抽,情緒也略為緩和。
「他根本打不過你,要是你把他打傷了,鬧上警局,那該怎麼辦?」她臉帶慍色地質問他。
「我……」他剛才確實是衝動了點,但那全是因為她給了他不確定的感覺。
那年輕人是誰?跟她又是什麼關係?這些事,他想知道。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沒告訴我?」他突然直視著她,語帶審問地。
她一怔,「什麼?」
「我不在意你腳踏兩條船,不過我要知道你選擇了誰。」他說。
聽見他說自己腳踏兩條船,她氣惱得直想賞他兩巴掌,要不是她還算沉得住氣,她真的會那麼做。
「你還在考慮嗎?還下不了決定嗎?」他神情最急躁的,但他的眼底充滿了不安及徬徨。
他想知道她會給他什麼答案,又擔心她給的答案是他最不想聽的那種。
「你認為我腳踏兩條船嗎?」她難以置信地瞪著他,「你居然那麼想?」
「姐果你跟他只是普通朋友的關係,他會那麼生氣、那麼激動?」他自知這樣的話很傷感情,但不知怎地,他就是冷靜不下來。
他一定是瘋了,因話他不是個如此狂躁、如此衝動、如此情緒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