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谷籐雪蹙眉苦笑,「不過我已經離開了好久……」
「再怎麼久,這裡還是你的根。」陶琳一臉認真地道。
谷籐雪睇著她,笑歎一記。「難怪正廣喜歡你,你還真善良。」說著,她點燃了一支煙抽著,「之前對你說那些話,真是抱歉……」
她搖頭,「算了。」
「其實我騙了你……」她徐徐地吸了一口,再慢慢吐出,淡淡地道,「我和正廣根本從沒發生過關係。」
「咦?」她微怔。
「他是個規矩且自律的人,對我一直非常禮貌。」她說著,有一點埋怨。
聽見她說正廣從沒碰過她,是個規矩又自律的人時,陶琳是訝異的。
如果他是那樣的人,那他在秘湯對她做的那些事又……又怎麼說呢?
「他從不大聲對任何人說話,可是今天早上他為了你,跟我說了非常重的話。」谷籐雪又是笑歎,「他真的很喜歡你,你很幸福……」
陶琳一直相信當某一個人得到幸福時,也代表著某一個人失去幸福。
現在,她跟谷籐雪就是這樣的關係,想來真是遺憾。
「你打算怎麼辦?」她一臉真誠地問。
「我嘛……」谷籐雪深呼吸一口,思索了一下,「我打算帶平治去東京。」
「你不留下來?」
「不,」她一笑,「我要帶著平治去追尋我們的幸福。」
「但是……」陶琳擔心的不是「大的」,而是「小的」,平治能接受這樣的事實嗎?
谷籐雪一眼就知道她想說什麼,「你擔心平治?」
她點點頭,「嗯。」
「放心,」谷籐雪自信地一笑,「他是我的兒子,我相信他有很強的適應力,我會慢慢地告訴他。」
「你已經決定了?」
「是啊。」谷籐雪望著她,笑容依舊成熟美麗。
「那你還會帶著平治回來找我們嗎?」相處了一段時日,她對平治已有感情。
谷籐雪點點頭,伸出雙手來,「祝你們幸福。」
「謝謝。」陶琳不加思索地回應她友誼的雙手。
「不過……」谷籐雪突然蹙著眉,一臉擔憂地看著她,「當陶川家的媳婦絕對不輕鬆,你最好有心理準備。」
「咦?」她一怔。
不輕鬆?難道熊八先生是個不好相處的怪老頭?還是……陶川家還有什麼難纏的家庭成員?
「你不知道嗎?」谷籐雪撇唇一笑,「這一帶的土地、山林,甚至溫泉跟道路都是陶川家所有,他們家放在各個銀行裡的錢一提領出來,足夠將這家民宿塞得滿滿的,要管理這麼龐大的家產可不簡單。」
陶琳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道:「什……什麼?」
谷籐雪蹙起眉心,笑睨著她,「你是太吃驚,還是太高興?」
土地、山林、溫泉,連道路都是陶川家的?而他家的錢不只「淹腳目」,還可以塞滿整棟屋子?
這意思是說……她愛上了一個隱居深山裡,卻家大業大的超級富豪?
突然,她想起之前暮本所說的那番話。他不是開玩笑,也不是吹牛,他……他說的都是真的?!
老天!她……她是不是在做夢?有沒有人可以敲醒她?
「你……」谷籐雪在她肩上拍拍,玩笑似的,「自求多福嘍!」
* * * *
夜深人靜,陶琳獨自在露台上遙望眼前這一片雪白的大地。
今後,她就這樣待在這個地方,跟她……她的Mr. Bear長相廝守。
雖然她一直對她心目中的長腿叔叔Mr.Bear,有一份淡淡的、浪漫的憧憬,但她真的沒想到她的Mr. Bear居然會是正廣。
原來她第一天來到這兒就找到了熊先生,說來好笑,兜了那麼大一圈,他們才發現了彼此。
現在想起來,也難怪她見到他時,會有一種早已認識、溫暖的、安心的感覺……
正凝神想著,她的房門被敲響了——
「是我。」門外傳來正廣低沉又富磁性的聲音。
她走進房裡,打開了門,「什……」看著門外有著整齊短髮、乾淨臉龐的英偉男子,她怔了一下。
「怎麼?不認得我了?」他一笑。
那是正廣的聲音、正廣的臉,但那樣子卻……
「你的頭髮?你的鬍子?」她訝異地撫摸他刮得乾乾淨淨的臉頰,「你怎麼了?」
「去見院長,總該門面整齊吧?」他說。
「見院長?」她一愣,狐疑地問:「你要見院長?」
他點點頭,唇邊是一記迷人而溫柔的笑,「院長就像你的媽媽一樣,我總得去見見丈母娘吧?」
她一聽,倏地羞紅了臉。「你說什麼?」
他伸出手,將她撈進了懷裡。「不想嫁給我?」
「你……」她當然不會說不願意,但也不好意思說願意。
「我知道這是突兀了一點,畢竟在這之前,我一直是你的助養人。」說著,他不知想起什麼的一笑, 「我老爸說得對,我這樣真像是養小媳婦。」
她在他胸口輕捶一記,「別胡說,誰是你的小媳婦。」
「琳,」他突然一臉正經嚴肅地看著她,「你不會難以接受吧?」
她眨眨眼睛,神情迷惑。
「我是你的助養人,而現在卻想跟你結婚,你……」他試探地問:「你會不會覺得奇怪?」
她沒有立刻回答他,逕自若有所思。
須臾,她抬起害羞的眼簾凝望著他,「你聽過長腿叔叔的故事嗎?」
他微怔,「當然聽過。」
「我對我的『長腿叔叔』一直充滿憧憬及嚮往……」她說著,臉頰泛起一片紅暈。
她的暗示,他花了五秒鐘才理解。他釋然一笑,又一次深擁她入懷。
「我真想現在就跟你結婚。」他喟歎一記。
「為什麼?」她挑挑眉,「有這麼急?」
他懊惱地蹙起濃眉,當然急,你可是院長的乖寶寶耶!」
她一怔,然後才明白了他話中含義。「討厭……」耳根一熱,她又嬌羞地捶了他一下。
低下頭,他給了她一記火熱的深吻。
在他熾熱的深吻中,陶琳嘗到一種快要不能呼吸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