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你要洗碗?」他皺起了眉頭盯著她看。
「依你的身份,你沒必要做這種事。」
他記得很清楚,她母親早逝,父親是飯店業的大亨,雪萊集團的主席,在全球擁有的連鎖飯店多達三十多家。
她是家中的獨生女,每天上學都是由司機開著黑色勞斯萊斯房車接送,她是一朵被保護得極好、極周全的溫室花朵。
「說來話長。」她笑了笑,想一語帶過。
他們在同一所貴族中學就讀,同班了三年,雖然當時她是眾星拱月,追求她的男孩於不計其數,但她喜歡的人是他。
他很沉默,但成績很好,她聽說過一些關於他的傳說。
他的身世複雜,十四歲以前是個謎,後來被元氏集團的主席給收養,他的脾氣其壞無比,喜歡獨來獨往,校園裡稍微聰明一點的都知道最好不要惹他。
所以三年之中,她只敢偷偷的注意他,只敢在他上台領取獎狀的時候以崇拜的眼神注視台上傲然的他,而不敢真的與他交談。
「那麼就說給我聽,我想知道。」袁昶霆堅持的說。
「其實也沒什麼。」她淡淡地道。「我爸爸在一場車禍中喪生,我叔父接管了一切,他全家人原本就定居在吉隆坡,所以才把雪萊集團的總公司移到這裡來,也順便要我到飯店裡工作。」
「這樣你也行?」他激動起來。
有沒有搞錯?這麼輕描淡寫?
她得很簡單,但已經夠清楚的了。
事實就是——她那個天殺的該死惡父奪走了原本該屬於她的一切,然後把她變成灰姑娘。
雖然他知道她的脾氣溫婉得沒話說,可是家產被奪這種非常的大事,她居然可以等閒視之?
她究竟是真的那麼豁達還是沒有大腦?
「你別這麼激動。」她連忙安撫他。「錢財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反正我一個人也用不了多少錢,而且我對飯店的事一竅不通……」
「該死!」袁昶霆狠狠捶了陽台壁面一下,覺得氣不過,又捶了一下。
「別捶了,你會痛!」尚盈盈急著阻止。
「這一點痛死不了。」他沒好氣的。「他們分明把你當做……」
他硬生生把女傭兩個字吞回去,為了不傷她的自尊心。
「其實他們對我很好,給我薪水,還有員工宿舍可以住,我已經很滿足了,真的!」
她雖然這麼說,不過怎麼聽都很像在自我安慰。
「他XX的!」他忍不住又罵。
她工作領薪水是應該的,員工宿舍想必也好不到哪裡去,她有必要這麼感激嗎?
他瞪著她,氣她不會保護自己的權益,也不會照顧自己,當個打雜的還甘之如飴。
她被他看得心慌意亂,擱下玻璃杯站起來。「我……我要回去工作了,那個榴蓮……真的很對不起!」
他伸手拉住急著想走的她,不讓她離開。「別管什麼榴蓮了,我們去吃飯!」
瞧她一身瘦骨鱗峋的,肯定是被他們虐待,他要帶她去吃頓好的補一補。
「不行,我還要工作,下班的時間還沒到。」
雖然她也很想跟他一起吃飯,不過那是不可能的事,她還有好幾間房間沒打掃呢。
「跟我去吃飯!」他強硬的命令。
「真的不行,你別為難我。」
她楚楚可憐的看著他央求,他終於鬆了手。
袁昶霆撇撇唇。「好吧,今天不行,反正我還要在這裡待上一陣子,總會有機會。」
「那我先走了。」
尚盈盈急急忙忙走掉之後,袁昶霆看著那盤被床單蓋住的榴蓮,第一次感覺其實榴蓮的味道也沒那麼恐怖嘛。
幸好他沒抽中其他的寶石,否則他就遇不到他的白雪公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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慵懶的音樂流洩在點著昏暗燈光的酒吧裡,袁昶霆獨自坐在吧檯前的高腳椅上,遇見尚盈盈的心情還未平復,要不是硬要自己在這裡喝一杯,待在房裡窮極無聊的他肯定會再跑去找尚盈盈。
「她又在找男人了。」
一個不知道是佩服還是扼腕自己沒福份的男聲傳至袁昶霆耳中,他不以為意,敲敲桌面示意酒保倒酒。
「身為莫伊烈的情婦還這麼大膽,這倒是少見。」
另一名男子接話,終於引起了袁昶霆的注意。
莫伊烈——
嗯,很熟悉的名字。
廢話,就是馬來西亞的首富,藍星之愛的擁有者,他目前正積極在尋找的人嘛。
他看了旁邊兩名交談中的男子一眼,順著他們愛慕的視線,找到了情婦本人。
他半瞇起眼,挑了挑眉。
他還不至於老得忘了她是誰,昨天吻也吻了,抱也抱了,只差沒發生性關係而已,她應該叫……雪莉。
原來她是莫伊烈的情婦。
他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居然活生生放走這麼寶貴的線索?
不過沒關係,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他現在就改。
袁昶霆端著酒杯起身,以最瀟灑的姿態走近雪莉身邊。
她正在跟一名年輕男子交談,那名男子很俊美,充滿了貴族氣質,但陰柔有陽剛不足,感覺有點脂粉味。
「嗨,我們又見面了。」
他故意學陸馳風的那種痞子調調,心裡一邊唾棄自己用這麼老套俗氣的手法釣女人。
「哦,袁,是你!」雪莉立即拋下與她交談的年輕男子,驚喜地看著他。「我說我們會再見面。」
袁昶霆址動唇線,性感無比的笑了笑。「你的第六感很靈。」
他這句也是從陸馳風那裡學來的,陸馳風最喜歡胡亂
恭維女人的第六感了,什麼瞎貓碰上死耗子的狗屁倒灶事都歸咎於第六感。
「一個人來喝酒嗎?」她媚眼如絲地看著他,美麗的臉孔充滿勾魂攝魄的風情。
「一個人。」回答了她,他直搗黃龍笑著問:「在這裡喝太吵了,想問你有沒有興趣到我房裡喝一杯?」
「我可還沒有忘記昨天的事哦。」她興味盎然地看著他,提醒昨天的敗興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