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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他的食指撫著她的臉頰,審視著她的衣著,「今天居然換了睡服,難得啊。」

  「萬歲終日為國事操勞,臣妾應該盡心服侍。」

  「這是真心話嗎?」他眼中的火焰更熾,「可是你知道該怎樣做才算得上是『盡心服侍』嗎?」

  「臣妾……在書中看過一些。」饒是她再從容鎮定,要面不改色的說這種話也是不大可能。

  看到她臉頰的酡紅色,皇甫朝的手指不由得在那片紅暈上輕輕一抹,這一個挑逗的動作不僅撩動了她的心弦,也讓他自己的心頭一片激盪。

  驀然間,他將她扯進懷裡,這一回,再不做溫文爾雅的君子,只是旖旎纏綿地一吻,今夜,他要做她的男人,給予她男人所能給予女人的全部。

  睡服的帶子倏然從她的腰間散落,如雲的秀髮如黑色的風席捲遮蓋了他們彼此的臉。

  這應該是只屬於他們兩人的世界,所以他反手關上窗戶,不讓夜風有一絲一毫的機會偷窺到屋內的春光。

  她的肌膚自上而下光滑整潔,只有在脖頸下面有一處暗紅色的印記,好像一滴硃砂般明顯。

  「這是疤痕?」當他的唇滑過那裡時不由得停住。

  「嗯,小時候從牆上摔下,不小心摔進了花叢,花刺扎傷了那裡。」潘龍美含糊地回應。

  他忍不住笑了,「你也有調皮淘氣的時候。」

  「誰心中不是想著能反叛一回呢?」她呢噥著,像是在說自己,又像是在暗指別的什麼。

  「我不喜歡被人反叛,但是,我很期待看到你能在我的眼前調皮淘氣一回,撕下你這份假作清高的偽裝,也別再言不由衷地說不在乎後位和朕的寵愛。龍美,讓朕看一次你的真面目,因為朕知道,你心中是特別在意朕的,是不是?」

  她的身體一陣輕顫,不知道是因為他的手指撫摸著她身體的敏感之處,還是因為他的話刺中了她的心。

  「如果皇上不是皇上,龍美就會是原來的龍美了。」她莫測高深地回答。

  他俯視著她的面容,沉寂了一瞬,又微微一笑,「現在朕就不是皇上了,是你肌膚相親的丈夫。」

  「但皇上依然以『朕』自稱。」這個字,像一條河,隔遠了他們的關係。

  「你不也是還在以『皇上』稱呼朕嗎?難道朕沒有名字?」

  「皇上的名諱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隨便叫的。」

  「你是我的妻啊,無人之時,允許你直呼朕的名字。」

  「該怎麼叫皇上呢?朝郎?還是……朝——」她身下一陣撕裂的疼,剛剛喚出他的名字,就顫抖得更加厲害。

  他以吻和愛撫減輕她的痛楚,笑著在她耳畔念道:「不用加那個『郎』字了,我喜歡聽你直接叫我的名字,有銷魂噬骨的感覺。難道你沒發現?你叫一次我的名字,疼痛就會少一分嗎?」

  「是嗎?」她迷迷糊糊地任他欺哄擺佈,他的名字就這樣自然的從口中流洩而出,「朝——」

  他的唇角勾笑,在低聲回應的同時,趁勢將她完完全全地占為已有。

  *** *** ***

  金殿春睡足,窗外曰遲遲。君心深似海,妾心可相知?

  自昨夜激情與痛楚並存的夢境中醒來,潘龍美發現自己的身邊已經是半席冷榻了,看天色,此時皇甫朝應該在上朝,而她竟然睡得這樣沉,連他什麼時候走掉的都不知道?

  伶俐的宮女早已備好了熱水等她洗臉淨身,也不知道在門外等了多久,熱水熱了多少回,待見她醒來起身,急忙進來跪倒,「娘娘,先喝碗百草湯可以止疼止血。」

  這句話讓她頓覺尷尬羞臊,好像自己的衣服被人撕開,將她從裡至外都看了一遍似的,於是後面的早飯都沒能好好地吃,只依稀記得宮女說按慣例,第一次得到雨露承歡的妃嬪都要喝一碗「早生貴子」粥,寓意吉祥,她就只好吃了。

  不知道在她之前,還有多少妃嬪有過這份榮耀,可以喝下這碗粥?

  「昭儀娘娘,皇上走時留話,娘娘第一次承歡,應該多休息,若是喜歡梔子花,用完飯後奴婢可以陪娘娘到騎鶴殿那邊去看看。」

  她點點頭,將粥碗放下,由著宮女為她梳頭換裝,看著那一身簇新的宮裝長裙,她問道:「為什麼是這個顏色?」

  「皇上說娘娘似乎喜歡藍色,所以吩咐繡坊多做了幾套藍色的,深深淺淺的藍都有,娘娘不喜歡嗎?」

  「難為他有這份心。」她低低回應。

  換完裝,宮女陪著她一路走去,騎鶴殿離這裡不太遠,走不了幾步就到,快到騎鶴殿前,忽然有個紅色的人影從旁邊跳出,清脆地問:「你就是潘昭儀?」

  「公主殿下。」宮女急忙行禮。

  潘龍美立刻明白這個少女是誰,「七公主?」

  「怎麼猜到是我?」皇甫可欣扮了個鬼臉,「宮裡宮外的公主好像有不少吧?」

  「但是能隨便進出皇宮,又是如此活潑可愛的公主似乎只有一個吧?」潘龍美對著她笑。

  皇甫可欣又吐了一下舌頭,「你說話真客氣,其實我就是無法無天,而且不尊宮規禮教,你不用變著法的用好詞誇我。」

  潘龍美笑了笑,轉言問道:「公主人宮是來看皇上的?」

  「是來看你的。」皇甫可欣上下打量著她,「人家都說我皇兄眼高於頂,一般的佳麗是不會放在眼中的,可是為什麼最近他好像只對你特別有興趣?所以我來看看。」

  「見過之後是不是有些失望?」潘龍美一語道破她的心裡話。

  「你怎麼知道?」皇甫可欣脫口而出,立刻知道失言,不好意思地一笑,「你和我皇兄以前的嬪妃相比,的確在姿色上差了一些。」

  「不是一些,而是天差地別。」潘龍美揚起臉,看著已經出現在面前的那幾株梔子花,問道:「這梔子花種在這裡有多久了?」

  「差不多十年了吧?」回答她的不是宮女,而是皇甫可欣。「小時候我便住在這裡,這幾株梔子樹還是我親手種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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