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覺做了一件好事,等她結束義工的工作,開心地準備要離開醫院時,竟在走廊上跟畢崇琰遇個正著。
「是你?」
短短一個星期之內四度碰面,卉敏已不知道該作何想法,尤其之前三次碰面的經驗,讓她對畢崇琰的好感已所剩無幾。
同樣準備離開的畢崇琰見到她,眉頭當即一沉。
注意到他的反應,卉敏無意自討沒趣,正準備舉步離開。
他卻突然說道:「你就真的這麼不死心?」
正要離去的卉敏疑惑的轉頭。「什麼?」
如果說上回在餐廳自己還說得不夠明白,那麼這回,他決定徹底把話講明。「不管你再怎麼密集的出現,也不可能改變我對你的想法。」
「你說什麼?」卉敏明顯提高了音量。
如果說剛才是因為沒聽清楚而感到疑惑,那麼這會則是因為聽得太過清楚,而覺得不可思議。
「不管是以前或是現在,我對你從來就沒有任何感覺。」
雖然是遲了點,她終於聽明白對方話裡的意思,敢情他以為他們之所以一再碰頭,是因為自己的刻意安排?
沒錯,見面之初自己是對他心動了,要不是之後他給她的印象一再地打折扣,也許她真會有所行動也說不定。
只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一度讓自己心動的男人,骨子裡竟是如此的自戀。
「畢先生,我想你是誤會了。」她刻意慎重地稱呼他。
像是早料到卉敏不會承認,畢崇琰只是說道:「是不是誤會你心裡清楚。」
卉敏被他的自以為是激怒,忍不住加強了語氣,「我當然清楚,雖然我人在醫院,但是我絕對沒有想過會在這裡遇到你。」
對於她的否認畢崇琰根本無意理會,他的目的只是要她徹底放棄,因而鄭重的說:「你的出現對我來說已經成為困擾。」
聽到他把話說得這麼重,卉敏不得不懷疑,他根本就沒有把她的解釋聽進去。
「畢先生,我想你並沒有聽清楚我說的話,我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是因為我在這裡擔任義工的關係。」
先是社工人員,之後是餐廳服務生,現在又成了醫院義工,短短一個星期不到,她就換了三種身份?
當卉敏是因為不願放棄在尋找托詞,他的語氣也不禁轉為嚴厲,「就算你以任何借口出現,我對你的觀感也不會改變。」
這人簡直是……
就算要往臉上貼金也應該有個限度,真懷疑他根本就沒有在聽她說話。
「你簡直是莫名其妙!」卉敏只能擠出這句。
這話聽在畢崇琰耳裡,只當她是惱羞成怒。
就在她含冤莫白之際,正好經過的一名醫護人員喊住她。
「卉敏,還沒回去?」
簡單的一句話當即為卉敏昭雪陳冤,只見她先是看了畢崇琰一眼,跟著才開口回應,「正要回去。」
醫護人員聽了她的回答後,好奇地看了畢崇琰一眼。「男朋友來接送?」
此話一出,她先是停頓了兩秒,跟著就嚴詞否認,「不是,只是不認識的人。」
一旁的畢崇琰這才明白自己誤會了她,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
醫護人員聽了她的回答,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跟著也察覺到其中的不對勁,才不甚自在的應了聲。「這樣啊……」
沒有多解釋什麼,卉敏說道:「那我先回去了。」
說完便邁開步伐離開,根本不曾再回頭多看畢崇琰一眼。
*** *** ***
卉敏趁著排休假日回到南部老家,一覺醒來精神百倍的她興致一來,決定趁今個將自己的房間徹底整理過。
當年她因為車禍重傷的關係,被家人送到台北治療,病癒後為了方便定期回醫院複診,於是就轉學到台北,直到出社會。
這些年除了放假回家之外,她待在家裡的時間其實不多。
趁著今個難得的興致,她決定將自己的房間來個徹底大掃除,把陳年的舊東西全清一清,該丟的就丟省得佔空間。
然而就在她將舊書桌上那片厚重的玻璃舉起來時,竟在底下夾層發現一張壓著的陳年舊照。
她不以為意地拿起那張舊照片,料想應該是自己或是家人的照片之類的,沒想到卻是一個穿著國中制服的男生。
照片裡的男生側臉對著鏡頭,離拍照的點有些距離,顯然是沒有察覺正被拍照。
因為確定照片裡的人不是弟弟阿俊,卉敏不由得更加看個仔細,雙眼不覺詫異地瞠開來。
「這不是……怎麼會是他?」
照片裡的男生雖然側著臉,又只有國中年紀,看來卻與畢崇琰有七、八分似。
「一定是看錯了。」她嘴巴上這麼說,雙眼卻是盯著照片不放。
「難道我們以前認識?」
她不由得回想最近跟畢崇琰的四次偶遇,從他那冷漠甚至是自以為是的態度,她可以得到結論──
「不可能,我怎麼可能跟那種人認識,而且以他那種差勁的態度,我們要真認識,關係豈不是很差。」
只是卉敏心裡卻依然無法釋疑,為手上的這張照片。
「還是下次遇到再──呸、呸、呸,我在說什麼啊?」
人家才當她是故意安排,要真再遇到,不就說破嘴也洗不清冤枉了。
何況以他目前的認定,自己要真的遇到再問他,肯定要被當成是故意找借口接近他。
「算了!誰知道這傢伙是誰。」
她隨意又瞥了眼照片裡的男生,就將他丟回桌上。
*** *** ***
雖然說卉敏壓根不期待再遇到畢崇琰,但是她顯然忘了要向老天爺加注,拒見黑名單中也要列入與他相關的人。
以致這會,她到宋氏企業拜會請求捐款,要離開時卻在企業大樓門口碰上了宋佳琪。
留學歸國的她目前暫時在家族企業裡佔了個缺消磨時間,這會正跟畢崇琰約好要一塊去吃飯。
她不經意瞥了眼經過的卉敏,起先沒有留意,但冷不防突然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