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就是不能出去啊。」不然哪需要拜託他。「要是在外面血流成河怎麼辦?」
血流……他低咒了聲,「你真的是——」哪有女人這麼沒記性的!
「我又不是故意的,就不小心忘了嘛。」她的聲音聽起來可憐兮兮。「拜託拜託啦。」
耿深藍僵持了半晌之後,才憤憤地丟下一句,「我出去了。」然後是砰的一聲關門聲。
喬水簾坐在馬桶上,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雖然深藍不怎麼情願,終究還是幫她跑了這一趟,她可以想像他拿了一包衛生棉在櫃檯付帳時的尷尬神情。
耿深藍走進便利商店,很快就發現衛生棉的擺放位置。
他只想快點買好東西回去,隨手拿了一包衛生棉就往櫃檯上一放。
店員拿起衛生棉準備結帳,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驚詫地怔愣住。
「多少?」他不耐地問。
「呃、五十九元。」這個年輕的客人看起來雖然不是很友善,不過當他女朋友的女孩一定很幸福。
耿深藍付了帳,等著店員用紙袋把那一包衛生棉包起來,此刻,身邊卻傳來清喉嚨的聲音。
「咳咳。」
他沒有理會。
「咳咳。」那擾人的聲音又來。
他不經意地一眼瞥過去,一張似笑非笑的俊臉陡地映入眼簾——「橙?」真是衰到底了。
年輕男子有一雙細長的丹鳳眼、微鬈的頭髮,饒富興味的眸光在衛生棉和耿深藍之間來回,捕捉到那眼底急速越過的尷尬神色,「太子。」
「先生,找您四十一元,謝謝。」店員將包妥的衛生棉和零錢交給他。
「你不去『衣香鬢影』,來找我做什麼?」他面無表情地接過衛生棉和零錢,逕自走出便利商店。
「衣香鬢影」是藍焰盟旗下經營的酒店之一,目前歸花橙所管。
「喝茶。」他買了兩瓶烏龍茶,遞給耿深藍一瓶。「店裡的生意好得很,更何況有經理坐鎮,有事他會通知我。」
「帳簿呢?」
「看完了。」
「報表呢?」
「做好了。」他見招拆招。
耿深藍不想讓他有機會開口,「那就回去看書,再不久就要期中考了。」
花橙淡淡地揚起嘴角,「我的成績還過得去,謝謝太子關心。」課業方面他一向游刃有餘。
「你到底來做什麼?」可惡!他才是那個經常在及格邊緣載浮載沉的人。
「保護太子的安全也是我的責任。」花橙喝了一口茶,眼底有抹光芒忽地大熾。
「只是我跟在你身邊這麼久了,竟然都沒發現你是女扮男裝!」
耿深藍立即怒吼,「誰女扮男裝了?」
花橙抬起眉,「只有女人才需要衛生棉,不是嗎?」
他老大不痛快地悶哼,「廢話。」
「那……」花橙瞟了瞟他手上的紙袋。
這小子就是要他親口招供衛生棉是幫誰買的吧。「水簾要的。」
果然是她。他早就察覺到太子對喬水簾有不尋常的情愫,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像是自小一起長大的姊弟情誼,不過他總覺得太子對喬水簾的容忍超乎平常,現在看來果然沒錯。
只是……顏冬雪呢?太子會昭告天下她是他的人,勢必是為了將膽小怯弱、經常被欺凌的顏冬雪納入羽翼之下,的確,他還真沒見過這麼膽小沒用的人,但是她會不會因此而傾心於太子?
算了,不關他的事。「要是讓盟裡的弟兄看見太子去便利商店買衛生棉的這一幕,大夥兒肯定會跌成一團。」他閒閒地彈了彈指甲。
耿深藍突然咧開一抹凶狠的笑,「看來我讓你的日子過得太舒適了。」所以才有時間來調侃他。
識時務者為俊傑。「我還是回去看點書好了。」免得有人惱羞成怒又增加他的工作量,讓他累得跟頭牛一樣,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快滾。」
在返回喬水簾的住處後,他直接開門進去。
廁所裡的喬水簾聽到聲響,「深藍,你終於回來了,快點把衛生棉給我。」她一直坐在馬桶上不能離開,很無聊耶。
將門打開一條細縫,她把手伸了出來。
他瞪著那隻手半晌,才不怎麼情願地把東西放到她手上,「拿去。」
幾分鐘之後,喬水簾才從廁所裡出來。「謝了。」
「嗯。」耿深藍的臉隱藏在報紙後面,聲音悶悶的。「早點都冷了,快吃。」
噙著笑,喬水簾溫吞吞地吃起他幫她買回來的早點。
她發誓,深藍臉上真的有抹幾不可覺、非常可疑的紅暈。
第五章
學生會辦公室
唐絳色正好看完手邊的資料。
外頭冷颼颼,童靚紫捧著一杯熱呼呼、香氣四溢的咖啡踱到桌邊,「絳色,耶誕舞會你的漣漪姊姊會來參加吧?」
他頷首微笑。
「這麼浪漫而熱鬧的節日,是讓感情增進的最佳良機。」只要有對象的都該要好好把握。
耿深藍鄙夷地哼了哼,「你是想增進感情還是增進關係?」兩者是不同的。
童靚紫不以為意地笑笑,「都有。」話鋒陡地一轉,「你會邀請小雪一起來參加耶誕舞會吧?」
「無聊。」他沒興趣。
「你的意思是不來?」
他橫了他一眼。這還用問嗎?「我幹麼要像只蟲似的在大庭廣眾之下扭來扭去。」難看。
「那是跳舞。」童靚紫糾正他的用詞。
兩條蟲扭來扭去?真是的,明明是那麼浪漫優雅的活動從他的嘴裡說出來卻全都變了樣。
「隨便。」反正別拖他下水就好。
「這樣對小雪不公平。」
他微瞇起眼,「哪裡不公平了?」他早該知道靚紫這個傢伙不會讓他太好過的。
「現在全校的人都知道小雪是你的人,倘若你不約她參加舞會,你認為還有其他男生敢邀請她嗎?」誰敢覬覦太子的女人?又不是找死。
「……」耿深藍沒有搭腔。
童靚紫唱作俱佳地繼續,「你不約她,又沒有其他男生敢約她,今年的聖誕節小雪就得一個人孤零零的過,那太可憐了。」
有那麼可憐嗎?不過就是沒去參加舞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