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必要這麼驚訝嗎?」龍耀天回頭睨了她一眼。
「我……我……我……那……」過度的震驚讓風絮兒的腦中陷入一片混亂,她結結巴巴了好一會兒,浮上腦海的第一個問題是:「那你們打算帶我去哪兒?」
「當然是回宮。」
回宮?風絮兒突然感到一陣暈眩。
她怎麼也想不到好心地救了一個人,結果不僅必須離開家,還必須到遙遠的陌生國度去。
「我……一定得去嗎?」她問道。
「沒錯。」龍耀天的語氣不容置疑。
紀筱棠笑著補充道:「你算是耀天的救命恩人,而且還因為他而受了傷,他怎麼可能會丟下你不管?」
「可是……夏拉國畢竟不是我家,我總不能一輩子待在那裡……」
「誰說不能?」龍耀天不以為然地哼了聲,看起來他的心裡已有了打算。
「呃?為什麼……」
「好了,一個受傷的人哪來那麼多問題好問?」龍耀天打斷了她的話,不讓她繼續追問下去。「你不好好地休息,快點把背上的傷給養好,是還想要多嘗幾次上藥的痛苦是不是?」
一聽他的話,風絮兒不禁噤聲,上藥時那難以承受的劇痛,她可一點也不想再多嘗幾次。
她咬了咬唇,不再發問,可低迷的心情卻一直難以振作。看著龍耀天和紀筱棠那美麗相配的身影,她忽然感到自慚形穢了起來。
不是她想要妄自菲薄,可龍耀天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即將繼位為王,而她呢?她不過是個平凡的女子,沒有家世背景、沒有財富權勢,和他根本就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倘若那天不是她巧合地救了他,只怕他們兩個人這輩子都不可能有任何的交集……
風絮兒閉上眼睛假寐,心情彷彿墜落谷底,那種狠狠揪心的感覺,讓她的胸口悶得好難受,難受得讓她幾乎忍不住要掉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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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偉的夏拉國皇宮建造得美輪美奐,盛開的繁花將御花園點綴得美麗繽紛。
金碧輝煌的大殿,是王上平日上朝問政的地方,不過現在並非上朝時刻,那張雕刻著祥獸的王座正空在那兒,大殿也空無一人。
一名身穿錦緞華服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他來到王座旁,伸手摸著那張高貴氣派的椅子,眼底流露出強烈渴望的光芒。
「皇叔看起來,對那張椅子很感興趣啊?」
聽見這個低沉的嗓音,龍英豪微微一僵,瞇起的雙眼閃過一絲陰沈的光芒,然而當他轉過身面對龍耀天時,臉上卻表現出從沉痛轉變為欣慰的神情。
他望著這個由他同父異母兄弟所生下的兒子,熱絡地說道:「耀天,你可總算回來了,這些日子裡,我每天都巴望著你回來哪!」
「是嗎?」龍耀天回望著他,俊臉看不出任何表情。
「那當然了,你父王驟逝,你又遇襲生死未卜,真令人擔心極了。」
龍耀天的黑眸一閃,說道:「叔父的消息倒真是靈通啊!我以為我路上發生的意外沒有人知道呢!」
「這當然,」龍英豪一點猶豫的神情也沒露出來,隨即搖頭歎道:「唉,你父王一死,我立刻派人去通知你這樁噩耗,想不到我的手下卻發現你那些侍衛的屍體,而你已不知去向、生死難料,這些日子以來,國內無主,朝中大臣們紛紛要我登基為王,可我怎麼也不答應,無論如何也要先確定你的安危不可,幸好你平安無事地回來了,真是萬幸。」
「讓叔父費心了。」龍耀天頓了頓,銳利的黑眸緊緊盯住叔父的臉。「對了,我直到現在還不清楚,父王究竟出了什麼意外,為什麼會走得這麼突然?」
「唉,王上得了急病,由於事出突然,病症又相當怪異,短短不到一炷香的時間,王上就……就駕崩了。」龍英豪眉頭深鎖,看起來相當悲痛的樣子。
龍耀天的眉心緊皺,表情有些僵硬。
父王的死對他而言不啻是個沉痛的打擊,縱使他一向堅強,從不將心底的悲傷表現出來,但是只要一想到父王死得不明不白,他的胸口就宛如被烈火焚燒般痛楚難當。
不過他的心裡很清楚,現在並不是沉溺於悲傷的時候。
「御醫呢?御醫怎麼說?我看,我親自去問問好了。」
龍耀天正要轉身離開,龍英豪卻說:「不,唉,你不用去了。」
「為什麼?」
「因為御醫對於無法救回王上的命感到無比的愧疚,已經在先王的靈前自盡身亡了。」
自盡身亡?龍耀天瞇起眼,心裡不禁起了懷疑。
御醫一死,他就無從仔細盤問父王的真正死因,這讓整件事情感覺起來像是……御醫被滅口了!
「想不到,我才離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發生這麼多的意外,甚至連父王的最後一面也見不到,我真是枉為人子……」他沉痛地歎口氣。
「世事多變,你貴為皇子,又即將繼承王位,可得要凡事小心點,要是出了什麼意外,那可不得了啊!」龍英豪堆出關心的表情,但眼神卻是一點也不誠懇。
「多謝叔父的提醒,我一定會格外當心,至少在揪出兇手之前,我不會讓自己出事的。」
龍英豪聞言心底暗暗一驚。「揪出兇手?」
「沒錯。」龍耀天說道:「事實上,我已經掌握一些線索,很快就能查明事情的真相,只要一等罪證確鑿,我必定會將惡人不可饒恕的罪狀公諸於世。叔父,您說……我這麼做可好?」龍耀天盯著龍英豪,黑眸充滿了挑釁的意味。
龍英豪的雙眸微瞇,眼底掠過一絲陰鷙歹毒的光芒,但臉上卻揚起了狀似欣慰的笑容。
「如果真有你所謂的兇手,能夠抓出來當然好,不過你難道不怕打草驚蛇,反被毒蛇咬一口,甚至因此送了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