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個人縮在鏡子前面,雖然看不見她的表情,但從她肩膀微微發抖的反應,可以瞧出她剛才受到極大的驚嚇。
但與其說是被梁嚇著,倒不如說,她是被她自己熱情的反應嚇住。
「不要。」當衛天海伸手想再觸碰她頸背,茗雪馬上排拒地將身子退開。
兩人之間距離雖然如此近,可是那瞬間,一道不容漠視的隔牆早已築立其中。
時機過了……衛天海歎了口氣,一切都是時機。
他一屁股坐倒在光潔的原木地板上,目光欣賞地望著眼前風景——長腿、細腰,筆直纖細的手臂與背脊。從下往上眺望,更能突顯茗雪身材比例之完美。
「我不懂,明明你對我的碰觸也極有感覺,為什麼不接受?為什麼要抗拒?」
「這些話你跟幾個女人說過?」
藉著鏡子反射,茗雪側頭瞥了衛天海一眼,那眼神,竟略略含著妒意。衛天海心頭一跳。「你在吃醋?」
茗雪做了一個「怎麼可能」的驚嚇表情。「我只是——只是知道你有很多女伴,所以……」
欲蓋彌彰!衛天海偷笑。
趁茗雪支吾地幫自己辯解時,衛天海一個俯身,由坐姿轉爬,恍若狩獵中的野豹貼近獵物,當茗雪留意到他舉動,他手掌已握住她腳上高跟舞鞋。衛天海慢慢坐起,同時將臉湊近她長腿磨蹭輕挲。
兩人四目相對。衛天海咧唇給了她一抹誘惑至極的笑。
茗雪暗暗抽氣,背脊竄過一陣酥麻。她望著他挲撫的動作低問:「你在做什麼?」
「很明顯不是嗎?」衛天海手指自她腳跟一路上撫,略過繫在踝處的舞鞋鉤環,直撫上她小腿。「我在撒嬌……」
茗雪被逗笑,她睨了他一眼。「你這樣子,哪裡像撒嬌……」
「不然?」
像……餓極的大貓!茗雪腦中浮現皮毛黝黑發亮的黑豹身影,但她沒說出口,只是輕輕將被握住的小腿一甩。「放開我。」
「不要。」衛天海一口拒絕。「我喜歡摸你的感覺……」他邊說手指邊往上游移,這會兒已經越過她的膝蓋內凹,直要爬上她僅穿著絲襪的大腿上。
「你不喜歡別的女人碰我,那不叫妒忌,那叫什麼?」
他伸出濕滑的舌尖輕舔她腿肚,目光緊鎖住茗雪眼睛。她移不開眼,只能垂著頭喘氣注視他挑逗的舉動。
「不要……」茗雪皺起眉頭,逸出呻吟。
「不要……這樣?」衛天海舔著她柔滑膝蓋,望著她的雙眸似酒般醉人。「還是不要這樣?」他指尖滑入敞開的裙擺下方,握著她柔軟臀部一掐,惹得她張嘴喘了一聲。衛天海笑,手指退離她裙內,上身開始貼著她身子立起。
茗雪眼眸忍不住跟著他的動作移動,他靠她靠得好近,近到可以感覺到他溫熱的鼻息。
「你到底不要什麼?」衛天海臉貼著她臉頰,雙臂雙腿岔開,將矮他近半個頭的茗雪整個人包覆在他懷裡。
「不要這樣……」她手徒勞地抵著他胸口,炙熱燃燒的臉頰別開。「不要這麼靠近……」
「不靠近你怎麼跟你共舞?」衛天海嘴貼在她耳邊低問。
「跳舞,不需要——啊!」茗雪正想說他無須如此靠近,怎知他竟然伸舌輕舔她耳朵。「你別這樣——」他明知她耳朵最敏感——茗雪朝後退了一步,但身子被落地長鏡與衛天海夾在其中的她,根本無路可退,她的動作只是更加暴露她的無助。
衛天海舌尖鑽入她耳,後含吮細嚙她豐潤的耳垂,直下她纖細的脖子。「承認吧……」他一邊動作一邊低語,堅實的胸膛還不忘挑逗地揉蹭她胸口。「你喜歡我碰你——」
茗雪臉蛋燒紅,她發現,她隱藏在胸貼下的乳尖,竟已敏感挺起。
「我想脫掉你身上的舞衣,用嘴、用手指舌尖撫過舔過你身上每一寸……我想看你在我身體底下喘息的模樣,我想聽你的激情呻吟,我要聽你哀求我進入……更快更猛的……」
貼在她下腹處的男性隨著他的描述或抵或頂著她磨蹭,茗雪覺得身體發燙,一股羞人的熱液自她腿間汩出,腦袋因潮湧而來的慾望暈眩而迷亂。在那一瞬間,她幾乎要對他投降,但就在她張嘴欲說話的瞬間,一絲清明理智突然閃進她腦袋——
這就是你想要的?
你忘了他是什麼樣的男人?你真以為你想望的——那種忠貞、始終如一的愛情,能夠在他身上實現?
閃過她腦中的聲音如此細微,但卻如此冰冷——宛如一桶冰水當頭澆下,茗雪瞬間回復理智。她定神凝視近在臉前的衛天海,身體的渴望與腦中理智在撞擊,一下即分出勝負。
兩行淚自她眼中滾落,驚動了正在親吻她的衛天海。
「怎麼了?」他挺腰凝視她傷心的表情。
她手撐在他胸口,他那怦怦作響的心跳遠比方才聽過的進行曲拍子還急還快。茗雪抽回手用力壓在胸口,光感覺他的心跳,就能讓她控制不住想往他身上軟倒。
從來沒有女人被他親到哭過——衛天海不承認他的吻會如此可怕。
「你說話,為什麼哭?」他急著想問她原因,可是茗雪卻光哭著搖頭不說話。
衛天海捧住茗雪的臉龐欲觀察她的表情,就這麼一疏忽,被她發現他身子與鏡牆有個縫隙。茗雪毫不猶豫彎身鑽了出去。
「等等……」
「不要!你留在那裡,不要再碰我!」
瞧她驚慌失措的表情,衛天海惱怒地皺起眉頭。他的碰觸有這麼可怕?
非常可怕——逼得茗雪急欲逃離。活了二十一年,茗雪從不知道,她竟然會對一個男人的碰觸著迷至此——衛天海有若一把魔幻鑰匙,開啟了她從未碰觸,至今也鼓不起勇氣正視的另一面。
衛天海從未被人如此嚴厲拒絕——至少從沒被女人這麼怒聲拒絕過。
「給我個理由。」他雙臂環胸緩慢朝茗雪的方向靠近。「只要你能說服我,我就不靠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