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小姐太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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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我答應她明天一早會打電話問主治醫生,他若說沒問題,我會要司機伯伯幫她辦出院。」茗雪一邊說話一邊將肩上的皮包卸下。就在這個時候,她擱在包包裡的手機突然鈴聲大作。

  「對不起。」她朝衛天海一點頭,急忙掏出手機。一見浮在小螢幕上的人名,她臉色微變。

  衛天海眼尖地發現了。

  「我是茗雪,嬸嬸好。」說完這兩句話,茗雪久久不曾開口,但衛天海隱約可聽見手機那端人聲,一直說個不停。

  「那是因為……但總不能……我……不會,我會自己想辦法。我知道,再見。」道別完後,茗雪像要逃開什麼可怕東西似地忙將手機合上。

  「怎麼了?你嬸嬸說了什麼?」

  茗雪一逕低頭輕搖。她不敢抬頭,因眼裡早已積滿淚水。

  她奇異的反應,就連專心開車的梁也發現了。他隔著後視鏡與衛天海相視一眼,衛天海朝他一頷首,梁隨即會意按下音響電源。

  韓德爾為歌劇《林納多》所寫的《」ascia Ch\'io Pianga》響起,茗雪眼淚瞬間落

  」ascia Ch\'io Pianga,讓我流淚。

  衛天海貼近茗雪,輕柔地將她攬進懷裡。額角被他溫熱的唇輕輕吻著,頸脖被他寬大掌心緩緩捏松,一感覺到他的溫柔,茗雪眼淚落得更急了。

  「沒關係,你哭吧。」

  在女高音的吟唱聲中,茗雪哭得像個迷路的孩子,找不到路回家——可是,不知什麼時候,衛天海身上古龍水香味沁入她心脾,茗雪狼狽地吸了吸鼻子,她驀然發現,原來她不是一個人。

  「喝點水……」衛天海將打開的水瓶交到茗雪手上,又遞了幾張面紙讓她擦臉,直到她啜泣聲歇,衛天海才端起她下顎細審她臉。

  「好醜,鼻子紅紅,像小丑。」他調笑地輕點她鼻頭。

  「嫌我醜就離我遠一點……」茗雪羞又惱地將臉轉開。

  「才捨不得放你走。」衛天海雙手環住她細腰,嘴貼在她耳邊低語。「你哭得再鼻紅眼腫,也還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女人。」

  鬼才相信這種話!茗雪瞪他一眼。雖然臉上還未顯露笑容,不過她的情緒已平復許多。

  銀色BMW駛進淡水漁人碼頭,一名立在遊艇上方,穿著白色T恤中年男子即向他們揮手,梁將車子靠邊停下,從行李廂裡取出兩隻竹籃。

  中年男子吆喝一聲,將竹籃扛進遊艇中。

  「要上船?」茗雪驚訝地望著眼前白與深藍相間的25米豪華遊艇。

  衛天海一笑,伸手將她往遊艇上一拉。

  往前看,便是淡水知名的情人橋。夜幕籠罩,銜在情人橋上的藍綠黃綵燈將碼頭映照得如夢似幻。遊艇在船長示意聲中開動,緩緩滑過白色橋墩下方。

  「進來吧。」衛天海打開艙門。

  一見裡邊豪華內裝,茗雪嚇了一跳——

  液晶電視、柔軟的白色沙發與深色的檜木裝潢,若非腳下因海浪起伏而略感搖晃,她還真以為他們是不是誤闖誰家的豪宅……天吶!弄這麼一艘遊艇到底要花多少錢?

  衛天海自在地在裡頭走動。他個兒高,一百八十公分杵在遊艇裡竟不需彎腰駝背,可見這船高度多少!

  「要不要喝點什麼?我這有紅酒跟香檳——」衛天海一瞧茗雪表情笑了。「當然也有準備氣泡水跟柳橙汁。」

  「柳橙汁就好。」她這輩子從沒喝過酒,也不想在這地方開了先例。

  衛天海自冰箱中取過杯子倒了兩杯橙汁,一杯自己喝,一杯送到茗雪面前。「給我十分鐘,我現在就去準備晚餐,對了,你現在坐的地方左手邊櫃子打開有CD架,看你想聽什麼,你自己挑。」

  茗雪端著杯子看衛天海朝船艙更裡面邁去,後轉頭朝他說的櫃子看了看,嘗試地摸了兩下才將櫃門打開。

  手指滑過排列整齊的CD外殼,最後停在德布西的《月光曲》上。她記得剛進遊艇的時候,曾瞧見天上懸著一輪明月……

  清亮的鋼琴聲流洩在船艙內,手端著托盤定出的衛天海朝她問了一句:「《Clair de lune》(月光曲)?」

  「對。」

  「真巧。」他做了一個奇妙的表情。「我剛上船的時候,剛好也想到德布西的《月光曲》。」

  兩人目光相對,茗雪一瞬間覺得害羞,急忙別開頭去。

  「過來用餐吧。」衛天海喚。

  船裡的餐室,特別設在一面半人高的強化玻璃旁邊,只要把窗簾拉開,便可以一邊用餐,一邊欣賞眺望海面。至於桌上的餐點是衛天海自俱樂部打包帶來,全是些爽口不膩的冷盤料理。

  一落坐,茗雪敏感地朝四周嗅了嗅。「我怎麼會聞到水蜜桃的香味?」

  「等會兒餐後點心是桃子派。」衛天海嚥下嘴裡的鴨肝後說:「我剛把它放進烤箱再加熱。」

  聽見他的解釋,茗雪笑了。「我原本以為,你會是那種奉行『君子遠庖廚』的人。」

  「練舞之前的確是。」衛天海也很坦白。「但到了美國,不再受我爸庇蔭,就什麼都得自己來。」

  「你不覺得委屈嗎?我是說,突然從不沾陽春水的少爺,變成……」

  衛天海又露出那副可愛的表情,他歪頭思索了一下。「不知道。當時一到美國,看見同學們的程度,真的把我嚇愣了。在台灣,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個舞蹈奇才,可一進紐約,呵呵呵……」衛天海最後以一串傻笑取代話語。

  光看他尷尬的表情可以發現,他還是第一次跟人吐露過往糗事。

  而他坦率的表現,勾起了茗雪的聊興。「我進學院第一年,也是追進度追得死緊。之前在台灣被老師們吹捧得都以為自己是你說的那種天才,可一進學校才發現我基礎練習根本不夠,心急又加上失落,差不多每天晚上都是哭著睡著……」

  「我還以為你一進學校就很順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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