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重頭大戲,便是背負著父親沉重期望的「祈婚天燈」。
易伯倫嘴裡振振有詞地點了金紙,將天燈底部拉至地上後,天燈內部也在同時產生了熱空氣,開始膨脹。
只見——祈婚天燈搖搖欲墜了一會兒,卻硬是堅持不往上飛。
怎麼會這樣?易青青咬著唇憋笑,偷看了爸爸一眼。
「哈哈哈!」易子衿不客氣地放聲大笑,明艷杏眸笑漾著水亮。
易悠悠抬頭看著天燈,腮幫子愈鼓愈大,終於「噗地」一聲爆笑了出來。
「笑什麼笑通通給我扶好天燈!」易伯倫抬頭瞪著天燈,高大身材被嚴凜臉色一襯,儼然一副火爆將軍模樣。
終於,天燈以一種緩慢的速度飛上了天空。
「放天燈這事說不得准的,人定勝天。」易伯倫急忙補充說明。
「既然人定勝天,那你幹麼還寫天燈祈願?」易子衿不以為然地說道。
「我求的是心安。」易伯倫瞪她一眼。
「天燈已經飛上去了,那你可以安心了。」易青青安撫地拍拍爸爸手臂。
易悠悠看著天上一個緊接一個上升的天燈,用力嚥了一口口水。
「我想吃炸彈麵包。」易悠悠說道。
「吃!你就只會吃!」易伯倫雙手叉腰,沒好氣地瞪了小女兒一眼。
「爸,很晚了,悠悠快餓扁了,我們早點回家休息吧。」易青青說道,一如往常地主動找出對全家最好的處理方式。
「爸爸醜話先說在前頭。」易伯倫雙臂交叉在胸前,三角濃眉下的炯炯目光輪流看了每個女兒一眼。
慘了!
三個女兒心裡同時閃過這個念頭。當她們老爸雙臂交叉,一本正經時,就代表他要下最後通牒了。
「在我明年六十歲生日之前,你們三個通通得給我找到對象,不然——」易伯倫懸疑地停住字尾。
「不然的話,怎麼辦?」易子衿習慣先知道最糟的結果。
「我就登報和你們脫離父女關係!」易伯倫鏗鏘有力地說道。
「爸!」
三個女兒驚呼出聲,易伯倫則是頭也不回地轉身往前走。
「爸,結婚這事哪急得來!我才二十八歲啊!」易子衿第一個發飆,一想到結婚,她就頭皮發麻。
「爸爸,就算我們不結婚,但是我們很會安排自己的生活,這樣也沒什麼不好啊。」易青青嘗試著想和爸爸說道理。
「厚——」餓到沒力氣說話的易悠悠巴著老爸手臂,哀哀叫。
三個女兒前仆後繼地跟上老爸,呱啦呱啦地試圖地扭轉老爸心意。
此時,那個已經失去了所有人注意的祈婚天燈,在經過緩慢升空期之後,開始一飛沖天,不過幾個眨眼時間,便後來居上地飄得比其它天燈來得更高、更遠了。
夜空裡,但見——
「六十歲之前,嫁掉三個女兒。易伯倫。」幾個大字在星光下閃爍著……
第一章
在巴里島的四季飯店裡,六月的陽光特別亮、藍天特別藍、空氣特別清新、游泳池畔的水特別的清澈,就連女人都特別的養眼。
泳池邊的男人,目光全被那位身穿熱帶花卉圖案比基尼的高挑女子吸引去了。
女人太過骨感,缺了性感;太過豐滿,則少了飄逸感。可他們眼前的尤物,那穠纖合度的身材,簡直就像是老天爺針對男人心中的遐想而打造出來的人兒一般。
一對讓人衝動的豐盈胸脯、妖嬈的纖腰、及一雙完美長腿。還有,那一身牛奶色嫩肌,讓人情不自禁地想移動腳步走到她身邊……
「抱歉,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易子衿拉下足以遮住半張臉孔的墨鏡,用她的冷冷英語及面無表情,趕走第四個不識相的搭訕者。
再來一個搭訕的男人,她就回房間!
易子衿在墨鏡下翻了個白眼,簡直快抓狂。
煩死了!她並不是因為想要招蜂引蝶,才到公眾泳池的啊。她只是喜歡在大空間裡游泳,不然房間裡就有游泳池了,就算她高興裸泳,也不會有人對她流口水啊。
而她身穿比基尼,也不是因為想展露身材,純粹是因為她喜歡水在身上流動的感覺。難道非得逼得她穿潛水衣游泳,才能擋去男人的視線嗎?
身材好,莫非是她的錯嗎?
易子衿拿起防曬乳,洩憤似地往臂上、腿部猛搽。那一身細緻肌膚和身旁想要曬黑肌膚的外國人相較之下,形成了鮮明的視覺對比。
她不愛曬黑,一來因為她愛美——陽光可是老化的最大殺手;二來則是因為她每回一曬黑,杏眸豐唇加上蜜色肌膚,模樣就益發地野艷起來。
小妹對她曬黑的形容詞是——「蜘蛛精」。
拜託!她哪有什麼資格當蜘蛛精啊?
二十八歲的她,還是處女一名!
當全辦公室同事都當她是戀愛教主般膜拜的同時,有誰知道她心裡的苦悶啊?
那盞天燈升得那麼高有什麼用?都過半年了,她還在這邊等待有緣人!
易子衿搽完防曬乳,哀怨地歎了口氣。
可惜了,她這麼嬌滴滴的水嫩大美人一個,竟然只能靠著閱讀女性雜誌來增廣親密性愛見聞,而沒法子親身實驗一番。
都是那些「臭」男人的錯!
「哈囉……」一名穿著夏威夷衫的男子走到她旁邊。
易子衿墨鏡下的明眸,懶洋洋地瞄了一眼。
誰來救救她啊?第五個搭訕者,一樣不及格!
都已經穿了襯衫,還讓她看到那麼多胸毛,簡直噁心到極點!這樣的人,教她怎麼有法子和他交往?
「抱歉,我要回房了。」
易子衿覺得好無奈,她有氣無力地從座位上起身,走過泳池邊那些注目她的男性面前,飄往自己房間方向。
其實,她不是不能和男人交朋友,辦公室的男同事全都是她的哥兒們。
只是,「男朋友」是要對她有親密舉動的人,她怎麼有法子忍受他們身上有體香劑的味道、嘴巴有不潔氣息、或者是長了讓她渾身作嘔的胸毛呢?
好吧!她承認,她就是龜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