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小玩意」,唬外行人或許有效,但他可是拆炸彈專家,眼前這個「過時」已久的定時炸彈,他光吹口氣都能解開它。
「哼,想喝酒,我們一起下地獄去喝。」
金永健說完,朝冷嵬岳右小腿開了一槍,他立刻跪了下去。
金曉丹著急的喊:「你不要再傷害他,你害他從小就失去父母,現在又想殺他,你有沒有一點人性……」
金曉丹的話語甫落,一聲響亮的槍聲再度響起,目標對中冷嵬岳的左小腿。
「冷岳——」
冷嵬岳的臉頰骨,因忍痛而隱隱抽動。
「你放心,就算我真的會死,我也會想辦法拆掉炸彈,不會讓你受一點傷……」冷嵬岳向她保證。
「冷岳,我……我不值得你這麼做——」
「不,就算拿我的命換你活下來,我也甘願。」他緊握她的手,道出心中最真誠的話。
同時,他已動手解除了炸彈危機。
「冷岳……」淚水猶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撲簌簌的流下,金曉丹到現在才知道,她誤解他太多。
「哼,我會如你的願的。」金永健舉起槍,朝跪在地上背對他的冷嵬岳,連開兩槍。
見冷嵬岳應聲趴倒在自己的身上,金曉丹哭得傷心不已。
「冷岳,不……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
「哈哈哈,冷嵬岳,你這臭小子,也不過如此,一槍結束你,算是便宜你了!」
金永健得意的大笑之際,一群警察破門而入,將他團團圍住。
「不要動,把槍放下。」
「我……你們不要過來——」
突如其來的包圍,讓金永健心慌,知道自己難逃法網,不願面對自己即將到來的落魄狼狽,他倏的將槍口對準自己的太陽穴,在警察人員阻止之前,砰的一聲,結束了自己的一生。
傷心過度的金曉丹,見狀,昏了過去……
終曲
一年後。
在某座城堡的中庭花園裡,金曉丹坐在椅子上,穿著孕婦服的她,面帶微笑看著放在圓桌上的一疊照片。
那是四月底,她和冷岳到荷蘭參觀古堡,順道又去參觀世界最大的球莖花花園——庫肯霍夫鬱金香花園時,所拍下的照片。
聽到馬蹄聲,抬眼,望著騎著馬來,英挺矯健,神采煥發的丈夫,她露出一抹帶著甜蜜的笑容。
「在忙什麼?」
冷岳一個俐落翻身,放馬恣意奔走,大步走向愛妻。
「我在整理上回我們去荷蘭拍的照片。」金曉丹拿起一張照片給他看。「你看,我們這張合照的後頭,有一對年輕夫妻站在風信子前正在接吻,後邊還有風車。」
冷岳接過照片一看。「是天崗科技集團的總裁雍天崗和他妻子。」
怒!在他們合照的後方接吻,沒禮貌!
「你認識他?」
「不認識,但聽過,也知道這個人。」
「還有這張,你的獨照後頭,也有一對夫妻……」余曉丹笑吟吟的把第二張照片遞給他。「一個好帥的男人,抱著一個好美的孕婦,他正低下頭在吻她……」
氣!為什麼這些人總愛在別人的照片中接吻。
這個艾斯,叫他拍個照,連取景都不知道篩選!
「我知道他,他是曜岩金控集團的總裁黑曜岩,以前養父……他曾經提過。」
低眼,曉丹沉默。
「都過去了,所有恩恩怨怨,全都在一年前金永健自戕後,化做雲煙。」冷岳伸手摟住她的腰。「我不會再介意。」
凝望他,知道他已完全放下心中仇恨,她安心一笑。
「那時候,我真的以為你死了……」
「那是你哭得太傷心,美麗的雙眼被淚水蒙蔽,才沒發現我中了好幾槍,身上卻連一滴血都沒流。」
那時,他穿著特製的防彈衣褲,衣服外觀和一般的衣服沒兩樣,可是刀槍不入,為的就是預防金永健手中有槍。
「今天我在書房幫你整理信件,看到一個小男孩寫給你的感謝信,謝謝你願意讓他們用最低價買下一座古堡,完成他們家族的心願。」金曉丹微微一笑。「你真是個好人。」
後來,她才知道,台灣城堡這塊地其中的五分之一原是劉嫂丈夫的,因為丈夫罹癌生病,需要一大筆錢治病,不得已賣了這塊地。可惜癌症已到後期,再治療也無濟於事,丈夫生前最後的心願,是希望能住在自己的舊土地上,為了丈夫,劉嫂硬著頭皮求冷岳讓他們住進來,原以為希望渺茫,沒想到冷岳毫不考慮就答應。
感念冷岳的恩情,劉嫂在丈夫死後,主動留下來幫忙打掃城堡。
而艾斯,則是冷岳從海盜手中救回來的,因為父母都被海盜殺死,無依無靠的艾斯,誓言追隨冷岳,一輩子奉他為主人,為他做任何事。
「我是個好人?我很不習慣這個新封號。」摸摸妻子的肚子,冷岳正色的道:「不過,為了我們的孩子,我會努力維護住這個新封號。」
摸著丈夫的臉,她為他感到心疼。
她知道,他以買賣城堡為副業,是為了想圓他父親當年為他築的夢,現在的他,延續父親未能實現的父愛,為尚在她肚子裡的孩子圓一個城堡夢。
「對了,你想去參加三娘的婚宴嗎?」
金永健一死,金家正式分裂,大房和二房都在國外各自置產,三娘則留在台灣,並且找到一個喪妻的富商,近日即將帶著兒子一起嫁過去。
曉丹搖搖頭。「送個禮過去就好。」
「好,我會叫艾斯親自送禮過去。」
輕輕的抱著她,冷岳感受到心情無比輕鬆愉悅。
過去的十七年,他的日子過得太沉重,每天被仇恨壓得喘不過氣,從來不知道,只要一點點簡簡單單的幸福,就會讓人心裡漲滿喜悅,知足的再也不想計較其他事。
「等你生下孩子,我為你補辦一場盛大的婚宴。」
「我不要,我們早就已經是夫妻。只要你偶爾抽空陪我吃頓飯,就算只有我們兩個在一起用餐,我也會感覺那就像一場屬於我們兩個獨有的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