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乎?」美給又一記輕哼,「話說回來,你怎麼這麼有錢啊?我跟千里在一起玩的時候,也沒看她出手這麼大方過。」
「我有自己的財路。」他得意地道。
「什麼財路?」聽見有所謂的「財路」可以讓他大筆出手,美繪立刻興致勃勃地。
他覷著她,試探地道:「你想插一腳嗎?」
「我可以嗎?」她瞪大了眼睛,興奮地遭。
岡田駿深沉地一笑.「當然可以。」
「你跟雙川會的人在一起?」岡田准從岡田駿那兒得知千里跟四海的事後,立刻火日三丈。
千里挑著秀眉,一臉驚愕又侃惱地瞪著他。「是那小混蛋說的?」不用想也知道是誰打的小報告。
岡田准氣憤地追:「幸好有阿駿告訴我,不然我還蒙在鼓裡!」
「阿駿阿駿,他說什麼你都讎!」她不滿地大聲咆哮著,「你根本已經忘了我才是你的親生女兒。」
「你!」不是他樣樣都聽阿峻的,而是每次質問她的時候,她確實都承認了。
他多希望她能像個平常人家的女兒一樣,上學、就業,然後找個上班族結婚生子,可是她居然違背他的訓示跟黑道在一起,而且還是雙川會的人。
那個姓倏原的男人,他最近也有所聽聞。據說他是澤川兵太收養的義子,之前一直到處流浪,直到最近才回到大販來接管池田舊部。
一個男人居無定所地四處流浪。絕不會是可以定下來的男人,光就這一點,他就無法認同,更別說他還是個十足十的黑道分子了。
他岡田准的女兒絕對不能跟那樣的男人在一起!
「我告訴你,你不准再去找他!」他喝令。
「我要做什麼,跟什麼人在一起都不要你管!」她不甘示弱地道。
「你說什麼?!」他盛怒瞪著她,高高地舉起手來。
千里迎上前去,「你打我啊!於路打死我讓我去跟媽媽作伴好了,反正你現在看我也礙眼!」
一提及她死去的母親,岡田准的手不自覺地就停在半空中。
他怎麼打得下去?千里有著一張跟她母親非常相像的美麗臉龐,打她就好像在打她媽媽一樣,他怎麼下得了手?
可是……他希望她好啊!
「唉……」他放下了高舉的手,凝肅地迫:「我不准你再去見他。」
她瞪著岡田准,沒有說話,只是不知在思索著什麼似的看著他。
不准去見他?其實他也不想見到她啊!不管她多麼喜歡他、多麼主動且不顧女性矜持的去找他,也只是惹來他一句「回家去」的話。
但是即使是這樣,她還是好想他、好想他……
她知道接近那個男人,她一定會被搞到體無完膚、身心俱疲,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喜歡他的心。
其實在那一天被他趕走後,她就已經下了不再去找他的決心。
不必她父親運她罵她,她也決定要忘掉他了,但是現在……她父親的惱火又激起了她對他的深深迷戀。
不全是因為叛逆,而是她發現自己真的無法抽身了。
「我說的話,你聽見了沒!?」見她發怔,岡田准惱怒地攫起了她的手。
「我不!」她奮力想掙脫他的手,「我喜歡他!」
「你說什麼!?」岡田准狠狠地抓住她的手臂,像要把她的手給擰掉似的,「你真是……」他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只是氣極敗壞地將她往她的房間拖。
打開門,他將她推人了她的房間,然後將門重重地摜上。「春子!」他大聲叫喚著春子。
春子聞聲而來,「做什麼?」
「誰都不准放她出來!聽見了沒?」他像只被激惱的野牛,氣沖沖地轉身離去。
已經幾天了,千里沒有再出現。他想,她大概真的怕了吧!
儘管那天她沒有跑而且還拿著「傢伙」要幫他一起千架,但女孩子畢竟是女孩子,遇到那樣的流血衝突很難不受到驚嚇。
這樣也好,至少她知道怕、知道黑道的男人不是她可以沾的。
依理,他應該覺得很輕鬆、也很慶幸這個「意外」這麼快就結束了,但事實上,他沒有。她不再出現的這幾天,他手上的傷一天一天的癒合,但他心裡有個洞卻慢慢地撕裂開來……
他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她在他心裡已經佔了一個位置,甚至遠遠超過當初征子所佔的份量。
自從遇上她之後,他一直在壓抑著自己的情感,也不敢承認自己已經迷上了她,但事實是……他想著她。
因為待在店裡總對她的出現有種不知名的期待,於是他索性提早回家。
躺在床上,他期望自己能人睡,但翻來覆去地卻怎麼也睡不著。
突然,他床邊的電話響了起來。
「喂?」他接起電話,懶鹼地道。
「倏原先生,上次你帶回來的那個年輕小姐說要見你,她……」後門負責守衛的人低聲道:「她樣子怪怪的……」
一聽是她來了,四海有一瞬的欣喜,但旋即他又覺得惶惑。
他以為她已經放棄了、怕了,怎麼她又來了?
他不是不想見到她,只是擔心一見了她,他會控制不了自己想接受她的渴望。
「要讓她進去嗎?」負責守衛的人又問。
四海沉吟著,而當他還在猶豫的時候,他聽見自己不受理智掌控的嘴,蹦出了「讓她進來」的話。
他想改口,卻聽見電話那頭傳來大門打開的聲響。
輕歎一記,他擱下了電話,緩緩地踱下樓來。
他緩地點燃了一根煙,企圖緩和自己有點波動的情緒。
深深地吸了一口、再沉沉地吐出一口後,他打開了門。
門外,千里神情沉鬱、毫無生氣,只是幽幽地、靜靜地望著他。
她的眼眶有點紅、有點濕,看起來像是要掉眼淚,卻怎麼也沒讓淚水落下。
一見她強忍眼淚、佯裝堅強的模樣,四海只覺得自己的心揪得死緊。
雖然他很想什麼都不說,就只是將她抱進懷裡,但……他沒有。
強忍著想擁抱她的意念,他淡淡地邀:「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他指著桌上的鐘,而鍾正指著凌晨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