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重重地壓著她柔軟的嘴唇,手臂強而有力地攫緊了她扭動掙扎的身軀。
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那麼這應該是他第二次親吻她了。
第一次,她醉得不省人事,當然不知道跟他親嘴是什麼滋味;但這一次,她非常清醒、非常清醒……所以她有了所謂的感覺。
他的嘴唇有點冷,但令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熱情及激躁;他的唇緊緊貼合著她的,彷彿要麻醉她似的不曾放鬆。
在幾番掙扎卻又無法開脫之後,她居然像服毒般地接受了他的吻。
他的手牢牢地箍著她、他的唇沉沉地壓著她,她無法呼吸、無法思考,好像在瞬間,所有的思緒都飛脫……
「唔!」她倒抽了一口氣,滿臉漲紅。
發現她被吻得幾乎要窒息,荒川隼終於離開她濕潤而誘人的唇片。
「我……」凝睇著她微微茫然的神情,他衝動地想對她坦白心跡,但是他向來不是個會把「我愛妳」這三個字掛在嘴邊的人。
隼,你從來沒對我說過「我愛妳』。在這一際,瑪利亞說過的話突然又鑽進他腦海裡。
「我愛妳」三個字一定要掛在嘴邊嗎?不說難道就代表不愛嗎?他不懂這三個字到底能給女人多少保障及安全感,他只知道經常將「我愛妳」掛在嘴邊的男人卻常常是負心之人。
「海織,我知道妳的偶像是太田,但是崇拜偶像不代表要將自己的一切陪葬,我不希望妳受到任何傷害。」是的,他不希望她受到任何傷害,這種 想保護她的心意比一千次、一萬次的「我愛妳」還來得深刻。
她怔然地望著他,腦子裡轟隆隆地,什麼都組織不起來。
他親她,為什麼?他不希望她受傷害,為什麼?他說太田是她的偶像,而且會傷害她,為什麼?
她不明白,一點都不明白,因為一直在傷害她的人不是太田,而是他!
噙著眼淚,她斷斷續續地位道:「如果能重新選擇,我真希望自己從沒遇見你……」話罷,她旋身就想往樓下跑。
大概是腳下踩了個空,她整個人突然失去重心地往樓下掉。
「啊!」她驚叫一聲。
「海織!」見她往下掉,荒川隼想也不想地撲上前抱住了她。
在一陣手忙腳亂中,海織稍稍回復了意識,而當她回過神來,竟發現荒川隼已經成了她的墊背。
她轉頭望著他,只見他濃眉糾結,神情微擰。
「你……」她沒想到他會不顧自身安全地抱住她。
「妳沒事吧?」他一臉緊張地望著她。
倏地,她發現他臉頰上有道血痕,可能是在慌亂中被什麼割傷的。「你的臉……」他怎麼還有時間擔心她?他該煩惱的應該是他自己吧?
表演在即,他是不能有一絲損傷的;臉蛋是模特兒的生命,而他居然因為她而受了傷!?為什麼?
也許是感覺到臉上有點刺痛,他下意識地抬手去抹;這一抹,他才知道自己臉頰受了傷。
「流血了……」他不痛不癢地道。
見他神情泰然自若,聲調也平平淡淡,海織不禁急了。「你還那麼輕鬆?你是模特兒耶!你有沒有一點點身為模特兒的自覺啊!?」
看見她為自己的傷勢而緊張擔心,他只覺得這一切都非常值得。
「妳是在擔心我嗎?」他笑問著她。
「我……」擔心?她當然擔心,別說他是為了她而受傷,就算不是,為了聯展而特別邀請回國的模特兒受傷,身為工作人員的她也該著急呀!
「我沒事,」他瀟灑地一笑,「難道妳沒聽說過女人受傷是破相,男人 受了傷是添加魅力嗎?」
她又急又氣地瞪著他,「你還有心情亂哈拉?」因為太過擔憂,她略帶哭嗓地道,「我送你去醫院處理傷口啦!」
看見她憂急如焚的模樣,即使他覺得不要緊,但為了教她安心,也只好答應了她。「好,妳別催……」說著,他一手撐地的就想起來。
「唔!」突然,他悶哼一記,腰背痛得站不起來。「不行……」
「怎麼了?」她看得出他不是假裝的,而是真的痛。
他按住自己的腰背,「大概是摔傷了。」
摔傷?這可不妙。
臉頰的傷還可以靠化妝及造型遮掩,一旦身體受了傷,那就無法登台表演;要是更嚴重、或者更倒霉一點的傷了脊椎,那他豈不是要半身不遂?天呀!為什麼會這樣?
「你等我,」忽地,她想到小笠原還在工作室裡。「我去找老師來。」小笠原身經百戰,一定能幫忙處理這種非常狀況。
想著,她站了起來,拔腿就朝上面跑--
**********
「雖然是不嚴重的挫傷,但這段時間最好盡量休息,不要有什麼激烈運動以免傷勢惡化,只要處理得當、恢復得好,應該還能走秀吧!不過在表演前,最好到醫院來複診一下……」
在醫生的幾番叮囑後,小笠原先行離去,而送荒川隼回家成了海織的責任;不過也當如此,畢竟他是為了她而受傷的。
「我先走了。」任務達成後,她覺得此地不宜久留地急欲離去。
「喂!」他一喝,「妳想溜?」說著,他兩隻眼睛像飢餓了好幾天的老虎似的瞪著她,「醫生說我最好別動,難道妳想丟下我一個人『自生自滅』?」
她不知所措地望著他,「我……」開玩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種事絕不能再發生。
他似乎覷出她的想法,啼笑皆非地說:「我現在這樣還能對妳做什麼嗎?」
「唔……」想想也是,他現在連睡覺翻身都有問題呢!
「別忘了我是為了誰而受傷的。」他用一種脅迫的、恩威並施的口氣說,但這一招顯然對海織非常有效。
她低下頭,「我知道了啦。」說著,她非常認分而聽話地坐了下來。
覷見她眼底那一抹不甘,他試探地問:「幹嘛?妳家裡有人等妳回去?」
「沒有,」她誠實地搖搖頭,「我一個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