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上台北不到半個多月,所吃到的美食,真是一次比一次讓她感到驚艷,台北果然真是個美食天堂呀!
莊靜雅看著她一臉沉醉的表情,不禁感到好奇的問兒子,「真有這麼好吃嗎?」
「東西再難吃,吃到她嘴裡,也會變成人間美味。」倪凡倫對她那享受美食的表情早已見怪不怪,拿起刀叉也開始切起牛排,填喂早已飢腸轆轆的五臟廟。
「這女孩和你以前認識的那些鶯鶯燕燕完全不同。」
「沒錯。」就因為如此,他才對她感興趣。
「她的眼裡竟然只容得下食物,完全沒有你的存在。」這才是更讓人覺得驚奇的事!
「媽——」倪凡倫瞪了母親一眼。這種傷男人自尊的事知道就好,有必要一刀戳破嗎?真狠!
「怎麼?我只是闡述事實,又沒說錯。」莊靜雅將兒子瞪了回去。「對了,這有趣的女孩叫什麼名字?你是在哪裡挖到寶的?」
「她叫溫亞竹,我們是在一間餐廳認識的。」至於過程,他就省略了。
「她家住哪裡?家裡還有什麼人?今年幾歲?」
「不知道。」
「不知道什麼?是不知道她家住哪裡,還是不知道家裡有什麼人?還是……」
「全都不知道。」
「喂,你愈來愈遜了。」
「媽,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都說我是個風流花心、玩弄女人的壞男人?」
「你是呀!」怪只怪她生了一副「好面相」給他,幼稚圖、小學時,有無數女生為他大打出手,害得她三天兩頭跑到學校向校長、老師道歉。
長大後,他更開始周旋於女人之間,大玩愛情遊戲,她真擔心不知什麼時候,會有一堆女人手上抱著小孩來叫她阿嬤。
還好,玩歸玩,還沒有玩出問題來,這可能是他們倪家祖上積德,上輩子燒了不少好香,佛祖保佑。
「我現在想改邪歸正,行嗎?」哪有這種專門讓兒子難堪的老媽,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呵呵,那天可要下紅雨了。」
「媽——」倪凡倫可真會被他老媽給氣死。
他這一聲媽叫完,坐在對面專心吃著牛排的溫亞竹總算是抬起頭,原因並不是他的抗議聲引起她注意,而是她終於將牛排給吃得一乾二淨,連點渣都不剩。
「奸好吃呀!」溫亞竹拿起置放在大腿上的紙巾擦拭嘴角時,才看見有四隻眼睛正睜得大大的,彷彿在看稀有動物般看著她。「對不起,我吃東西的聲音打擾到你們談話了嗎?」
「沒有。」倪凡倫笑著回答她,同時將自己才吃了一半的牛小排移到她的餐盤上。「這些給你吃。」他很清楚她的食量可不像一般女孩子那樣小。
「你不吃了嗎?」
「我飽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溫亞竹也毫不扭捏地拿起刀叉繼續吃。什麼東西都可以過不去,唯有跟好吃的東西不能過不去,那可是會吃虧的。她愛吃美食,在鄰里之間、同學之間,可是名聞天下!
『你食量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了?」莊靜雅又忍不住調侃兒子。
「這一分、這一秒開始,不行嗎?」
「你這死小子,我是冒著生命危險、忍著被撕裂般的痛苦生下你,含辛茹苦養育你,勞苦功高的偉大母親,你競如此不孝,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
「媽,你沒去演戲真是演藝圈的一大損失。」他毫不客氣地損了回去。
每次看著母親唱作俱佳,加上她的眼淚就像是水龍頭般,一打開水就來,也因此害得他常常被他那愛妻如命、以妻為天的老爸K得滿頭包,總之不論事情的對與錯,千錯萬錯都是他的錯。
「你這臭小子,看我回去怎麼跟你爸爸說。」
「媽,你真有夠幼稚的,又不是小學生,還玩這種打小報告的遊戲,無聊。」
莊靜雅聽兒子這麼說她,大聲嚷嚷著,「你這死小子,竟然敢罵你媽幼稚!」
她左看看、右看看,高貴端莊的貴婦已不復見,現在眼前的是一個氣到快要頭頂冒煙的潑婦,不,更正,還不到潑婦罵街的程度,只是有些歇斯底里。
而他則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自在地喝著水。
她想問現在是什麼狀況,又覺得這是人家母子倆的事,她這個外人似乎不該多嘴。
唉,這牛小排是真的好好吃,但氣氛真是怪到不行!
「沒事,你趕快吃。」倪凡倫若無其事地對她說。
溫亞竹放下刀叉,在這樣詭譎怪異的氛圍下,她神經再大條,也不可能繼續旁若無人的吃她的東西。
「可是……」
「溫小姐,我告訴你,我兒子是全天下最糟糕、最不孝、最爛的壞男人,你可不要被他給騙了,學聰明點,早點和他分手。」莊靜雅直接在她面前數落起兒子的不是。誰叫他說自己幼稚,她最痛恨的就是兒子說她幼稚,這對她簡直是侮辱。
「分手?」連交往都還沒開始,哪來的分手?溫亞竹尷尬地一笑,趕緊解釋,「你誤會了,我們不是那種關係。」
「這樣我就放心了。我看得出來你是個好女孩,這死小子是我生的,我要是知道他長大後會以玩弄女人感情為畢生職志,一生下他我就把他給掐死,現在也不會如此作孽,滿身罪孽深重呀!」莊靜雅又發揮演技,一臉充滿自責的表情,愧疚萬分。
「媽,你可以再誇張一點。」他也只不過說她幼稚,她就這樣污蔑他,實在是夠了!
「我說錯了嗎?」
「算了,我懶得跟你說了。」倪凡倫站起來,將溫亞竹拉起來。「你吃飽的話,我們就走吧!」
「可是還有餐後甜點。」這裡的餐後甜點一定也非常可口,不吃很可惜,以後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來這裡吃。
「對呀,還有餐後甜點。」莊靜雅也不甘示弱,將她又壓回椅子上。
「你想吃,我以後天天帶你來吃。」倪凡倫又把她拉起來。
「人家都說她想吃了,你這男人怎麼這麼盧!」莊靜雅又把她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