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舒服嗎?」看見他臉上的疲憊,她擔心的皺眉。「胃又痛了是不是?」
「還能忍受。」軒嶲司刻意表現出逞強的一面,是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
這世上只有一個人敢在他耳邊喋喋不休,嘮叨他的作息和態度傲慢,每一回他想擺平她的啐啐念和一堆可是,不是直接吻住她,就是用裝病這一招。
屢試不爽。
「你想說什麼?我聽。」他卑鄙的使出苦肉計。「婚事暫時先不談,我聽你說心事,把你的問題都解決了,我們再來談兩個人的事,嗯?」
她那點心思他早就摸透了,耳根子軟,容易被人牽著鼻子走,心地太善良,如果沒有他和淨司在一旁看著她,她可能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鈔票。
「為什麼不舒服還逞強?」戀築又是生氣又是心疼,馬上忘了剛才她的話被打斷。「你老說我三餐不正常會搞壞身體,你又好到哪裡去?」抱怨叼念著他的行逕。
「啊!」他突然痛叫一聲。「偏頭痛又犯了。」哪來的偏頭痛?當然是誆她的。
她的世界很簡單,一次只能想一件重要的事,重要的人事物在她心中有排名。
家人是第一位。
所以呢,只要是家裡人,不論是他也好還是淨司也好,只要在她面前流露出病態、心情低落等等,都能成功轉移她的注意力,她總是為了家人把自己擺在後頭。
很可愛,卻也令人擔心。
「嶲司,你……」戀築真是不知道該要怎麼說他才好。「為什麼不好好休息?為什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你這樣讓我很受難知不知道?」可一邊碎碎念表示她的不滿,還是讓他躺在她的大腿上,為他按摩頭部。
軒嶲司享受的閉上眼,趁著她為自己服務的同時,在腦中策畫著見不得光的手段,她那些關心的嘮叨,他當成是催眠曲。
他枕在她膝上闔上眼睡著了,每一次都是這樣,用這種方式轉移她的注意力,她不是無從察覺,而是有時她根本就分不清楚,他到底是真的不舒服還是假的不舒服。
「唉……」叨念夠了,她語重心長的歎息,十指伸進他黑髮裡,輕輕柔柔的梳開。
他一定沒在聽她說話,還發出這麼平穩的呼吸聲,都這樣打發她的,偏偏她沒骨氣的吃他這一套。若沒把他放在心上,怎會他一個皺眉她就緊張萬分呢?所以她總覺得自己被制約了嘛。
「嶲司,我幫你把頭髮剪短,好不好?」她有一下,沒一下的玩弄他的長髮,又一次的提起動刀把他頭髮剪掉的提議。
他只讓她碰他的頭髮,也霸道的不准她碰別的男人,因此她的工作室不接男顧客,一律以女士為主。
連她想幫淨司修個頭髮什麼的,他還小器的不肯,所以她和淨司每回都要偷偷摸摸的。
「不好。」只是淺眠的他被她梳發的動作用醒,眼睛未睜開,簡短的回她兩個字,然後繼續享受的枕在她膝上,享受她的十指穿過頭髮的感覺。
戀築沒轍的歎息,對他的答案不意外,不太明白他對他的頭髮在執著什麼?
「那,我可以把自己的頭髮剪短嗎?」他的頭髮不准動,她的總行吧?
留著一頭及腰的長髮是很辛苦的,就算自己是造型師,有時候也會懶得整理。
軒嶲司睜開眼睛,微瞇著眼看她,薄薄的唇吐出兩個字,「不准。」霸道而且不容拒絕。
「連我你都要管,小器……」戀築軟軟的抱怨他的霸道不講理,管東管西。
聽她又開始叨念,而且沒提起要搬出去的事,他再度闔上眼,斂去眼中的陰狠嗜血。
事情不會空穴來風,會讓她興起這念頭,必定有人從中搞鬼,是什麼人現在他心裡有了底。
既然都攤牌了,那麼,他會將事情一併解決,做個了斷。
*** *** ***
「什麼?!」軒淨司以為自己聽錯了,始終帶著微笑的面容閃過一抹錯愕。「失敗了?」
他還以為這回會聽見兄姊的好消息,沒想到得到的答案卻是——姊姊又拒絕了。
依他對姊姊的瞭解,哥這回帶她赴日掃母親的墓,這麼慎重的事,絕對會讓姊姊的心動搖,進而答應哥的求婚,姊姊就是這麼單純的女人,只要打出家人牌就一定會心軟。
可是卻失敗了?!
比他更錯愕的人,應當是他求婚再次被拒的兄長吧!
瞧他一臉黑的咧——軒淨司忍不住想,有人要倒大楣了。
軒嶲司掃了弟弟一眼,神情冷漠的盯著自己擺在桌上的手,規律的在桌面上輕敲著令人膽戰心驚的節奏。
他苦心為她打造一個世界,處心積慮要她成為自己的人,那些壞他好事的人,知道他為了建立她的自信花費了多少心血?!
他不想知道那些人對她說了什麼,輕而易舉的毀了她的自信,總之,他會把帳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放風聲出去。」軒嶲司下令。「我準備和你姊結婚。」他要把那些膽敢在他眼皮底下動腦筋的人,全都給挖出來。
軒淨司微微挑眉,笑意爬上嘴角,笑問:「哥,這可是一石二鳥之計?」
要是傳出去了,不只是會揪出一些蠢貨,更是無形的對姊姊施加壓力。
想想每個人見了她的第一句話——
「恭禧你,黃小姐,聽說你要結婚了?到時候別忘了給張喜帖。」
姊姊一定會錯愕到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並疑惑哥向她求婚的事是怎麼傳出去的。
想到姊姊會有的反應,他就忍俊不住。
「啊……可憐的姊姊。」他忍不住表示,引起軒嶲司狠狠一瞪。
「什麼意思?」冷俊的臉龐爬上一抹怒意,大有把弟弟給宰了的意圖。
軒淨司微笑,心想能讓哥哥變臉的感覺真好。
黃戀築即將嫁給軒嶲司——這消息鐵定會上頭條,佔據各大報版面,那些對他姊有好感的青年才俊,一個一個都得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