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爾謙氣消了一半,與她並肩往外走,仍忍不住叨念。
「我早就警告過你,那個姓謝的傢伙對你不安好心,要你有多遠就離他多遠,你居然沒有把我話聽進去,要是我剛才沒有過來找你,真不知道他會對你做出什麼事!」
江梓緒解釋,「我是學生會的書記,他是主席,就算再怎麼避著他,也還是免不了會碰面呀。」
「你把那個書記給辭了,叫他們找別人代替你。」
見他又用這種專斷的語氣命令她,她蹙了下眉,甘爾謙立刻有所警覺,急忙改口。
「我的意思是,你平常要上課,下課後又要到公司幫忙,已經這麼忙了,何必再把學生會的事攬在身上,那種事又不是非你不可。」
出乎他意料的,這次她答應得很乾脆。
「嗯,我明天會向學長辭掉書記的工作。」
「真的?」他一喜。
「事實上,我原本就想等學校園遊會結束後,便辭掉學生會的事,因為我真的有點忙不過來。」想起一事,她望向他求證,「我聽公司同事說,麗茹威脅你,如果不跟我分手,銀行就不把那筆融資撥下來,有這件事嗎?」
「確有此事。」甘爾謙沒有否認。
「如果這筆錢沒有及時撥下來的話,那你要併購豐速的事,不就沒辦法如期簽約了?」她知道對於豐速他志在必得。
「可惜銀行的事不是她在做主,那筆錢會如期撥下來。更何況,就算仲成銀行不融資給我,還有其他銀行願意貸款給我。」以上晉這一年來亮眼的表現,他完全不擔心會找不到願意貸款給他的銀行,最不濟,還有家人可以求援。
聽見他這麼說,江梓緒便放心了。
她並不是擔心他會因為游麗茹的威脅而有所動搖,她相信以他的個性,不僅不會受到脅迫,恐怕反而還會痛叱一頓,她擔心的是,併購豐速的事會受到影響。
知道她是在關心他,甘爾謙適才的餘怒一掃而空,面露笑容。
「你不用擔心我,你的男人可是很能幹的。」
她莞爾的揶揄他,「是嗎?我聽說上晉曾經虧掉一半的資本額,發生嚴重的財務危機。」
「沒錯,上晉是曾虧掉一半資本額,不過那是剛起步還在摸索的前半年。」甘爾謙自得意滿接著說:「現在我可是完全掌握經營的訣竅了,現在的上晉,可是業界最強的一匹千里馬,不出五年,我敢保證不只台灣,亞洲和全世界都會聽到上晉的名號。」
上晉的資金,有一半是母親投資的,另一半則是他大學時代時,父親各給他們三兄弟五百萬,讓他們學習投資理財。
他便利用這筆錢,投入股票和期貨買賣,數年下來,當時的五百萬已經翻了好幾十倍,於是他便用這些錢成立上晉。
就因為他把自己所有的錢全都投注進去,所以,他抱持著只許成功不許失敗的心情,經營上晉。
前半年的虧損,一度讓他懷疑起自己的能力,所幸,他後來發現了問題所在,改正缺失,突破了難關,一年後,終於讓上晉轉虧為盈。
「好大的抱負,我拭目以待。」江梓緒看著此刻身旁意氣風發的男子,眼裡盈滿柔笑。
「我不會讓你失望的……」鈴聲突然響起,甘爾謙取出手機。「喂,我是甘爾謙……什麼?好,我立刻過去。」
見他神色微沉,江梓緒關切的問:「怎麼了?誰打來的電話?」
甘爾謙皺起濃眉,「志茂打來的,他說他妹妹服安眠藥自盡,現在在醫院裡急救。」
「啊,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她旋即想到,恐怕是為了他。「那你快過去吧。」
第五章
「爾謙哥,你要走啦,再陪人家一下嘛。」坐在病床上的游麗茹,用可憐兮兮的語氣央求。
「我……」瞥見游志茂投來的請求眼神,原本要走人的甘爾謙,勉為其難的答應再多留一下。「好吧,不過只能再十分鐘,我待會還有事。」這幾日天天都被好友找來醫院探望游麗茹,令他已經頗感不耐。
其實經過幾天的休養,她已經沒什麼大礙,但游家仍擔心她的身體,所以讓她繼續留在醫院,並請了看護二十四小時照顧她。
她仰藥前,居然留下一封遺書,內容寫著是因為他對她太冷淡,而讓她萌生厭世的念頭,為此,游家長輩對他頗不諒解。
這簡直是莫名其妙,是她不把自己的生命當一回事,又不是他叫她自殺,關他什麼事?如果不是好友一再拜託,他一點都不想再見到她。
游志茂在妹妹的示意下,悄悄離開病房,讓兩人獨處。
游麗茹仰起有些蒼白的臉,用細軟的嗓音說:「爾謙哥,我知道我做出這樣的傻事,你很不高興,可是你都不理我,真的讓我很痛苦,我知道你現在愛的人是江梓緒,我也不敢再奢求什麼,只希望你不要對我那麼冷淡,好不好?」
聽見她這麼說,甘爾謙口氣也和緩了一些,「你確實做了很傻的事,以後不要再這樣了。你是志茂的妹妹,就像我的妹妹一樣,你出事我難免也會替你擔心。」
她眼裡霎時浮起淚水,吸吸鼻子,撲入他懷裡冀求他的憐惜。
「對不起,我以後不會再做這種事了,你不要生我的氣。」
甘爾謙僵著臉,不想太刺激她,忍著推開她的衝動。「嗯。你好好休養,早點出院,不要讓你爸媽還有志茂擔心。」
偎在他胸前,她撒嬌的說:「爾謙哥,我想吃水果,你可不可以幫我……」
她話未說完,甘爾謙便接腔說道:「好,我幫你叫看護進來削給你吃,你等一下。」說著,他走出病房,在交誼廳找到看護,吩咐她進去照顧游麗茹後,他迫不及待的離開醫院。
因為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江梓緒的生日。
他已為她準備了一個生日禮物,想像著她屆時會有怎樣的反應,令他唇邊的笑容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