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苦口婆心勸阻無效,又被毫不領情的小女人狠心對待、恣意蹂躪,黑禁一張溫雅俊顏少了平日從容的笑意、多了幾分惱火。
只見他一個反手抄起放置床畔的長鞭,凌空舞動發出「咻咻」的聲響,就這麼朝著妄想落跑的白淨雪身上揮去。
「呀——啊——」
就在她雙手即將觸及房門時,雙臂、腰肢驟然一緊,被股強勁的力道束縛住,接著她整個人順著拉力,像顆陀螺般往後轉去,在一陣暈眩打圈後,落入在旁守株待兔的男人懷中。
「可惡,這是啥玩意兒?你快放開我!」
頭昏不適的感覺尚未消失,她垂首瞪著緊纏在自己身上的烏亮長鞭,若非之前曾見過這男人揮鞭救人,她會懷疑此刻自己是在作夢——而且是場看多了古早武俠片才會做的荒誕怪夢。
畢竟,有多少人有機會在現實生活中,被人用條長鞭捆成燒肉綜?這機率……應該趨近於零吧?
「我是在阻止你衣衫不整冒冒失失跑出去,嚇壞無辜的路人。」
制伏了張狂亂咬人的小野貓,黑禁對目前局勢十分滿意地點點頭。
一頭即使微濕卻依然閃閃動人的及腰長髮,隨著他的動作擺盪出飄逸的弧度,教頂著蓬蓬Q毛頭的白淨雪看了非常非常礙眼。
「你這副模樣出門不怕丟臉,我還為外頭那些俱樂部會員的視力健康擔憂,萬一看到什麼不該看的,導致眼睛抽筋,或產生心理創傷還得了?請你別擅自穿成這樣出去嚇壞路人,至少先把衣服穿好掩飾一下缺陷……」他用心良苦地歎息。
這這這——這男人!
敢情他是在諷刺她身材不好,穿這樣出門會傷了別人眼睛?講話未免太沒口德了,而且還有嚴重偏頗不實之嫌。
「哼,不知道剛剛是誰一直色迷迷地盯著瞧,只差沒流口水?」
奮力挺高了自己還算有料的豐盈胸脯,她雖然行動受制於人,卻不肯示弱,氣呼呼地指控他,要為自己討回公理正義。
「我剛才沒戴眼鏡,聽見慘叫聲情急之下衝進去救人,啥都還來不及看清就被某個沒良心又不懂得感恩圖報的女人無情攻擊;你說,這就是你報答別人救命大恩的方式?你這樣做對嗎?」黑禁每責備一句,溫雅中卻透著危險魄力的臉龐就愈靠近她一分。
不斷在眼前逼近放大的男性俊顏,害白淨雪一顆心卜通卜通跳得飛快,好似就要背叛她的意志蹦出胸口,直到這時她才猛然發現——
對呴,這男人從剛才闖進更衣室時就沒戴眼鏡,也許、應該、可能真如他所說的,什麼都沒看到……
那,她豈不是誤會他了?
想起方纔她的無情攻擊似乎真的整慘了他,白淨雪圓潤的蘋果臉兒首度浮現心虛的神色。
*** *** ***
「欸,那個……對不起咩。」
偷瞄著他手臂、肩頭上一排排清晰可見的瘀紅齒印,正是自己剛才氣憤之餘烙下的偉大傑作,此時此刻,白淨雪很心虛、很小心翼翼地道歉,覺得撞傷的額頭又開始泛疼了。
「你以為說句對不起就算了?你要不要算算光是這一個晚上,你就欠了我多少人情?」精鏗的厲眸微瞇,黑禁語氣危險地輕問。
「不然,你想怎麼樣嘛?」她一肚子委屈地認賠。
「這個嘛,讓我想想……」聞言,他笑了。
那笑容中有著教人無法抵擋的邪氣魅力,和平日一派溫文爾雅的形象相去甚遠,她卻明白——
這,才是他最真實的面貌!
「關於償債,我倒有一項不錯的提議。」思忖了半晌,他忽爾溫笑開口。
「提議?是什麼?」
瞪著那抹不懷好意又很心機的笑意,她神經緊繃,怯怯地發問,卻發現眼前的男人非但沒有回答她的打算,那張俊朗的臉龐還一直、一直逼近她,直到兩人鼻尖相距不過幾公分的距離,才滿意地停下。
他他他他他……講話就講話,有需要貼這麼近嗎?
就算沒戴眼鏡看不清她的臉,也用不著瞧得這麼認真吧!
黑禁鼻端輕吐的氣息吹拂過她的臉龐,那溫度熱燙得驚人,彷彿就要熟透白淨雪的雙頰,延燒侵入她心底。
一種無形的張力正悄悄瀰漫在兩人之間,凝視著對方的瞳眸,感受彼此氣息的交流,他和她同時都領會到了那股無法言喻的奇妙氛圍,兩顆心第一次有了相近的節奏頻串。
「這麼迫不及待想知道詳細內容嗎?」
修長指節輕撫過她微微暈紅的頰畔,盯著她的唇,他腦海中浮現剛才意外撞見的旖旎春光。
他的心底忽然生起一股莫名的衝動,想嘗嘗看那張粉嫩的唇瓣,是否和想像中一樣甘美甜膩、香醇醉人。
「那個……不管你的提議是什麼,可以先放開我嗎?」掙了掙猶被束縛住的雙手,她僵笑著提醒。
他手中的長鞭還纏在她身子上,把她捆得跟顆粽子似,這樣無論做什麼都不方便,更甭提什麼償債了。
「放開?我倒覺得維持這樣比較安全。」
方纔這小女人扛起保險箱朝他砸來的剽悍狠勁還歷歷在目,他微挑起眉,敬謝不敏地咕噥。
「喂,你不會真想這樣綁著我吧?」她嚥了嚥口水,小心翼翼地問道。
被黑禁毫無掩飾的赤裸目光盯得渾身不自在,白淨雪忽然發覺,他還是戴上眼鏡比較好。
至少,眼神不會如此具威脅性!
此刻的他就像是頭飢餓的猛獸,正虎視眈眈準備把自己吞吃入肚似地,害她全身寒毛直豎,緊張得發毛。
「就這樣,也沒什麼不好啊!」
渴望品嚐眼前猶在不住張闔、純真引誘著自己的甜美櫻唇,他支手抬起她光潔小巧的下巴,薄唇緩緩貼近,彷彿下一秒就要吻上了她。
這一刻,沒有任何事可以阻擋他一親芳澤的決心。
叮咚、叮咚、叮咚。
「欸,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