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夜子想幹什麼?難不成她……倒抽一口冷氣,殷卓望沒命似的狂奔下去。
不!千萬不要做傻事,拜託,一定要讓他趕上!
放下笛子,小夜子凝望漆黑海洋,瞳孔雖無焦距,但眼瞳內卻盛滿痛苦絕望,神志清醒的她緩緩邁步,赤著腳一步一步前進,直至冰冷刺骨的海水由腳底向上沾濕了腳踝,她卻仍未停下來。
氣急敗壞跑至沙灘上的殷卓望,看著被海水淹沒的白影快要消失無蹤,他不顧一切奮身躍人海中,拚命游上前,他一定要趕上,一定要抓住那個白影,不能讓她消失!
終於,千鈞一髮之際,殷卓望捉到小夜子的手臂,用力地一把抓住,拚命游回岸邊。
「放手,你別管我,放開我……」被殷卓望強行帶回岸邊的小夜子,不斷掙扎大叫。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做傻事?」殷卓望牢牢抓緊她的雙手不放。
「像我這種人根本沒資格生存。」掙脫不開他的鉗制,小夜子頹然地跪在沙灘上。「我不應該活在這個世界上的,爸爸媽媽都不要小夜子,媽媽要殺我,就連茉莉也是,我該死,我實在該死……」
「不是的!任何人都有生存下去的權利,沒有人該死。」殷卓望跪下來,輕搖她的雙肩。「聽我說,別做傻事。」
「可是,我是殺人兇手,是我殺了茉莉,我拿刀子刺死了她……」把臉深埋在雙掌中,小夜子痛苦地自責。
「你沒有,那是意外,誰也不希望發生的,你不要再自責。」
「我這雙手染滿了茉莉的血,是我瘋了,像媽媽一樣瘋了,拿著刀殺人……」淚流滿面的她,愣愣地看著自己的雙手。
「不,你沒有瘋掉,小夜子,你沒有。」他雙掌輕托她的臉龐,溫柔地用拇指拭去她臉上的淚水,如斷線珍珠不斷下滑的淚水讓他好不心痛。
她如小孩子般揉著眼睛,引人憐惜地喃喃自語、低低哭訴。「我是個不被愛的小孩,沒有人需要我,沒有人會愛我,我的存在是多餘的……」
「怎麼會,你還有水無月先生,有個十分疼愛你的爺爺,還有淺見,他也非常關心你。」殷卓望柔聲哄她。「還有我,我不能沒有你,所以你不能就這樣走了,你不能丟下我。」
抬起震驚的水眸,不能置信地看著他,小夜子很快地搖頭。「你不屬於這裡,只要你恢復記憶,你便會離開,不會再回來。」
「不,我不會離開、不會丟下你,不管如何我都不會離你而去。」他深深凝望她。「因為我喜歡你。」
她小嘴微張,囁嚅地一開一合,最後癟起小嘴別開臉。「你不用欺騙我,我不需要別人的同情,更不用你的憐憫。」
「沒有同情、不是憐憫,我是真的愛你。」他重申。
她堅決地搖頭。「我知道有個女人正在等你回去,現在的你只是暫時忘了她,待你回復記憶後,你便會發現真正愛的人不是我。」
「我已經記起所有的事了。」
小夜子霍地回頭看著他,而殷卓望則給她一個溫柔笑容。
「沒錯,我的確有一個未婚妻,正等著我回去結婚。」他眼神一斂,無限深情地說。「可是我發現自己真正愛的人是你,不管我的過去如何,不管我曾經愛的人是誰,現在的我只愛你一個。」
「不可能!」小夜子不敢奢望。
「或許你會看不起我這個見異思遷的男人,你會討厭我這個背叛者,可是我真的愛上了你。」殷卓望只怕她會厭棄自己。
沒錯,愛的必然結局便是背叛,連他也不能例外,是個卑鄙無情的背叛者!可是為什麼她的心在竊喜?為了他的愛而感到高興?
「你別說,不要再說……」她的心很亂很慌。
「小夜子,給我一個機會。」他不能失去她。
「不!」
「不管你是否相信,我可以向你承諾,我不會背叛你,我會愛你一生一世,真心不變。」他會用行動來證明一切。「我會陪在你身邊,不會再讓你孤單,給我一個機會,讓時間來證明一切。」
她容不下任何背叛傷害,她會瘋掉,就像媽媽一樣,她會選擇玉石俱焚!
「不要逼我,我不能愛人,我真的會瘋掉,我不知道自己何時會發瘋,我隨時有可能拿刀刺你。」小夜子掩著雙耳哭叫。
「我願意拿性命作賭注,即使你要奪去我的性命,我也甘之如飴。」深明她的恐懼與不安,殷卓望拿下她覆耳的雙手,堅定不移地告訴她。「不過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我絕對不會傷害你,不會令你受到任何傷害。」
殷卓望珍而重之地吻去她的淚水。「其實我也有瘋狂的因子,你不知道自己會否瘋掉,可是我肯定已經瘋了,瘋狂地愛上你,不能自拔。」
小夜子還能說什麼?她只能緊緊抱住他的頸項不放,感受著胸中那股嶄新而奇異的悸動,這就是愛嗎?活著竟是如此美好!
尾聲
三個月後
教堂幸福的鐘聲響起,兩個英偉帥氣的新郎一同站在聖壇前,令賓客們看得目眩神迷,不只為他們的迷人笑容與無邊魅力,還因他們如出一轍的俊容。
他們舉手投足的風采氣度雖不盡相同,可那幸福的笑容與柔情蜜意卻同樣表露無遺,乍看之下,還真不能分出誰是誰。
在芸芸賓客當中,同樣有一對出色、搶眼的雙胞胎,那是新娘童若蕾的妹妹,她們一模一樣的漂亮臉孔、相同的氣質儀態與一致的言行舉止,比起聖壇前的新郎們還難以辨認。
「你看得出誰是我們的姐夫嗎?」雙胞胎的姐姐童若芙興致勃勃地問,然後轉頭看向妹妹童若蓉,兩人如照鏡子般相視而笑後齊聲道出。
「左邊。」
「不知大姐會否弄錯?」童若蓉促狹地眨眼,兩人的答案心照不宣,那個從不會把她們錯認的大姐,又怎麼可能會認不出自己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