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妮,有人在……」譚峻欲推開她,可哈妮圈住他的腰,抱得死緊。
有人在?
於好好為他這句話一愣,她沒名沒姓、沒身份嗎?
在他口中,她只是個「人」?
「我不管,你要陪我。」哈妮鐵了心要橫刀奪愛,既然她回來的目標是他,她當然不肯只因為於好好的出現就退讓。
她已經錯過譚峻一次,這次她一定要好好把握。
「別鬧了,哈妮,你先回去,我晚一點再打電話給你……」譚峻只急著打發哈妮,完全沒想到他說的話已嚴重傷害於好好。
「你要送于小姐回家,是嗎?」哈妮轉了轉眼珠子問。
「對。」
「那你先送她回去,我在這裡等你回來。」說著,不待他反應,哈妮搶先進入屋內,並迅即將門關上,不給他們任何人反駁的機會。
「哈妮!你不要鬧了!」譚峻拍門沉聲喊著。
老天還嫌情況不夠糟嗎?竟然讓哈妮在這時候殺出來攪局!
看著這種情形,於好好覺得自己實在無話可說了。他的屋裡,有個嗆明要與他共度良宵的舊情人在等他,而她,在他眼裡充其量也只是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而已,她還有什麼好期待的?
她轉身,逕自走向電梯處。
「好好……」譚峻在她背後低柔地喚她。
咦?姓不見了?
於好好腳步略為一頓,隨即又邁開,根本不想回應他難得的溫柔呼喚。
哼!她才不在乎他喊她什麼!反正她只是個「人」,而且是個可笑的女人!
「我送你回去。」譚峻追上來。
「不必!」於好好回頭冷諷。「譚二少爺,良宵苦短,可別讓佳人久候。」
神經病!都什麼時候了,她還在那邊文縐縐!什麼良宵苦短、什麼別讓佳人久候……去死啦!於好好暗罵自己。
「於好好!」
「你還有力氣,不如回頭好好對待你的哈妮去,別費力喊我,也別追上來!我討厭你!」於好好丟下絕情的話語,竄入正好打開的電梯裡。
可她好希望他能追上來,陪著她離開這裡相守到天明,而不是回工作室去跟哈妮在一起。
「好好!」譚峻欲伸手阻止電梯關上,可來不及了,門已緊密合上。
他沒成功擋住那扇合起的門,於好好因此更加憤怒。
他手殘了是不是!連個電梯門都擋不住!
於好好在電梯內槌胸頓足,開始抓狂。
臭譚峻、死譚峻!
他如果真的跟哈妮在一起,她就詛咒他……壞掉!
那裡壞掉!那張壞嘴也壞掉,通通都壞掉!
第八章
於好好一夜輾轉難眠,譚峻的溫存總在半夢半醒間騷惹她,臨別前的爭執更是搞得她直想衝出去再抓著他理論一番。
但最後一絲的理智和矜持,阻止了她的火爆脾氣。譚峻的情感動向原本就很迷離,現在又有個哈妮覬覦著他,她必須為自己殺出條血路,非得確認他的心意,不然永遠在他製造的模糊地帶裡摸索,她鐵定會瘋掉。
何況……他都跟她發生親密關係了,從他對待她的方式判斷,她實在不肯相信他對自己一點愛都沒有,縱使他一直說不愛她,她仍然覺得事有蹊蹺。
每次他都用那般灼熱的眼神瞅著她,像似要將她熔了烙進自己的靈魂深處……一個男人如此癡迷地凝眸,若說他心中沒有愛,她怎相信?
那時,他很溫柔,激情正熾時他仍不忘殷殷垂詢、關懷,就怕傷了她……若他只是要她的肉體,又何必如此呵護她?
他的矛盾和常常迭言又止的樣子,是詛咒所致嗎?
他說不出來、也寫不出來,也許她該去問問他的家人,這是唯一能解她謎團的方法了。
經過電話聯絡,她與周仁美約在一家知名美容坊見面。
「伯母。」於好好一見周仁美雍容華貴、面帶微笑地從美容坊走出來,便馬上迎上前去。
「好好,沒等很久吧?」周仁美熱絡地拉著她的手。
「伯母,我今天是想請問……」
「別急別急,你是為了譚峻的事吧?」周仁美瞭解地拍拍她的手背。「是不是要問他受了那一條愛神詛咒?」
「是的,伯母。被譚峻愛上的人究竟會怎樣呢?」
「嗯……被阿峻愛上的人應該不會怎樣。」
「啊?」
「因為我記憶中,不是被阿峻愛上的人會怎麼樣,而是只要阿峻一碰上真愛,在他愛的女人面前,他就會變成一個口不擇言、脾氣暴躁,什麼難聽話都說得出口的人。」
「喔?」口不擇言、脾氣很壞、專揀難聽的話說……譚峻是有這樣的傾向沒錯,而且只在她面前才那樣,對別人就完全不會!
那麼,他是喜歡她囉?
於好好喜出望外,覺得事有轉機,眼睛不禁亮了起來,連嘴角都忍不住上揚。
「與你相處時他是這樣的,沒錯吧?」周仁美笑問。
「是沒錯。」於好好先是點頭認同,頓了半晌卻又發現不太對。「伯母,有了這些狀況,就表示他愛我嗎?」
「照理來說應該是這樣沒錯呀,怎麼?有哪裡不對嗎?」周仁美無關緊要的反問。
其實在四名兒女當中,她對譚峻所受的神咒記憶最模糊,總覺得除了剛才所說的症狀之外,好似還漏了一項,可她就是想不起來,所以她也就不再傷腦筋,根本不甚在意。
她覺得自己的解釋足以為於好好解惑了,至於想不起來的那點,應該沒有什麼重要才對。
「我問他好多次,他都說他不愛我……」於好好一提到這個就氣餒又沮喪。
「是嗎?怎麼會這樣?」周仁美也一臉不解,但隨即雙手一拍,說:「大概是他覺得不好意思吧。一天到晚對你轟不停,又怎麼好意思熱情如火的說愛你?他一定是害羞啦!」
害羞個頭啦!她兒子從青春期開始就女朋友一堆,哪懂得什麼叫害羞……周仁美暗地感到心虛。
「伯母,我還是覺得怪怪的耶。」於好好持疑,但也想不透到底是哪裡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