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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頁

 

  我的淚水真的已經流乾了……

  但是想到要離開阿勁,眼眶還是不自覺的濕透。

  我一直好想幫阿勁生個孩子,可是現在的我,還做得到嗎?

  我不知道……

  *** *** ***

  章父先進了屋內,率先走進房間,范貞綾緊張兮兮的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心裡上下起伏、不得安寧。

  爸爸要跟她說什麼……他已經知道她的狀況了是不是?

  范貞綾腦袋一片空白,不知道如果章父真的知道她的狀況,她該怎麼辦?又該怎麼回應他?

  書房內,章父將門關上,房內只剩一盞小檯燈,光線微弱,卻將每個角落都照亮。

  范貞綾瘦小的身軀,在光線照射下投射出巨大的影子,正落在房間的牆壁上。

  章父坐在書桌前,范貞綾就站在一旁沙發旁,她不敢坐下,緊張的表情全寫在臉上,雙手抓著裙擺,全身隱隱發抖。

  怎麼辦?

  就算爸爸不知道她的狀況,等一下如果他開口跟她說話,她該怎麼辦?該怎麼回應,才不會讓他覺得她沒有禮貌?

  章父先是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看著桌上那份診斷報告,他派人從醫院中取出的報告,上頭清楚寫到范貞綾罹患的疾病。

  乍看到時,他還不太敢相信。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怪病?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疾病?

  失語……一直將說話與聽話視作理所當然,沒想到人也可能會失去這種能力?

  最重要的是,這樣的女人,一個不會說話,也聽不懂別人在說什麼的女人,怎麼配得上章勁?

  他心裡的擔憂還是成真了!

  章父腦海不斷想著該怎麼處理這件事,但思緒統統走向最邪惡的那一端,他必須要要求這個女人離開他的兒子。

  她已經不適合章勁,也配不上章勁了。

  章父開口,「你到底隱瞞了我們什麼事情?」

  范貞綾看見他開口,整個人心一緊,不知如何反應。看見他說話了,可是卻不知他在說什麼,這種痛苦旁人難以想像。

  章父搖搖頭,「我差點忘記你已經不可能說話了。」

  再一次加深自己的信念,就是因為這樣他才要出手做這種事情,原諒他的殘忍,這樣對待一個面臨病痛的女人。

  可是章勁將來是要負責整個大企業,他的女人就算不是名門小姐,至少也不能是個說不出話,也聽不懂話的女人。

  試想,將來章勁夫妻兩人聯袂出席社交晚會,面對所有來賓的詢問,面對記者的好奇,她卻聽不懂,更回答不了,所有人會怎麼想?

  這個上層社會的人又會怎麼想?甚至公司董事股東會怎麼想?

  他甚至惡毒的想,章勁怎麼會娶到這樣的女人,這樣的女人根本不應該存在於章家。

  章父拿起筆,在一張白紙上寫下字句。他從診斷書上看見了一句話:病人目前尚有部分閱讀能力……

  「你得到失語症?」

  范貞綾看著字句,費力的閱讀,終於弄懂意思,她放下紙條,開口作聲,「啊……」

  再次體認到自己真的不能說,范貞綾臉色黯然沉寂,哀傷不已的表情,點了點頭,只能承認。

  爸爸真的知道了……

  「章勁知道這件事了嗎?」

  看到他寫下第二個問題,范貞綾凝視著,隨後搖搖頭,她目前不能說,更不敢說。

  她不敢去設想章勁的反應,只知道章勁如果不接受她的病,要她離開,她會心痛;可是如果他接受了,依舊愛她如昔,她也會心痛。

  此刻的她是站在懸崖上,不敢進也不敢退,事實上她前後都沒有路了,唯一的解決方法,就是往下跳。

  章父寫下一句話,語氣裡充滿著指責的意味,讓范貞綾的心狠狠一痛,眼眶裡既酸且澀。

  「你怎麼可以欺騙他?」

  范貞綾用力搖頭,嘴裡嗚咽著,不斷發出哀哀泣聲,現在的她只剩下哭泣的聲音。

  她努力拿起另外一枝筆,用力寫下歪斜的字體,訴說她的想法,字體不夠公整,但至少清楚。

  「我沒有。」

  章父看著她寫下的宇。原來她還能寫,可是這樣問題依舊存在,診斷書上面寫,讀寫能力最終還是可能會消失。

  「那為什麼不告訴章勁,你想隱瞞他到什麼時候?」章父急忙說著,儼然忘記她聽不懂。

  看著她一臉困惑的表情,章父灰心已極,「我能跟你說什麼,說再多你也聽不懂。」

  拿起筆,決定繼續用這個方法跟她溝通,他已經下定決心,這樣的女人不適合章勁,會拖累章勁一輩子。

  就算不為了當一個稱職的章家夫人,但她有辦法當一個持家的妻子嗎?章勁還年輕,或許會因為責任與感情而選擇承擔,但最後呢?

  最後,數年過去了,壓力依舊沉重,肩上扛著公司與妻子的重擔,他一定會發瘋。

  為免他在那時候因為承受不了,而兩邊都失去,不如現在由他這個父親幫兒子出面,幫兒子解決掉這個問題。

  或許殘忍,但至少可似解決這樣的問題。

  他不會為難范貞綾,畢竟是章家的媳婦,他可以拿一筆錢安置她,永遠照顧她,但是他希望她離開章勁。

  「你覺得你不會拖累章勁嗎?」

  范貞綾全身一僵,動也不動,她不是看不懂,她是不知如何回應,這個問題切入了她最痛最痛的內心。

  「我在等你的答案。」

  他堅持要她將她的答案寫下,而他要的答案也只有一個——他要藉此逼出她的愧疚感,讓她自己同意離開。

  范貞綾拿起筆,寫下她的答案,只有一個宇,清楚卻痛徹心扉的一個字。

  「會。」

  她會拖累阿勁,她知道,她很清楚的知道,所以她不敢說,想做一隻鴕鳥,能拖多久是多久。

  章父從抽屜裡拿出一份文件,遞給范貞綾,又在紙上寫下一段話。

  「跟章勁離婚吧!你已經不適合做他的妻子。」

  范貞綾全身發抖,不敢接過桌上那份文件,她想要掙扎、想要求饒,不要逼她離開章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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