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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要是她不肯答應,他父親肯定會更堅持要他們結婚;如今結果是成是敗,都看她了。

  突然,美保抬起眼,驕縱地注視著他。「你真那麼想跟她在一起?」

  「是。」他毫不考慮地回道。

  「好。」她談談地說,「跪下。」

  雖然她的聲線極輕,那句「跪下」還是震驚了冰川秀行夫婦倆及京介。

  「我要你為我虛擲在你身上的歲月及感情,向我下跪贖罪,你做得到嗎?」

  「美保,你—一」冰川博子捺不住性子地就要跳腳。

  「母親,」京介抬手阻止了她,眼神堅定而誠懇地望著美保,「我若向你下跪賠罪,你就願意成全我?」

  「是。」她點頭。

  男人不只肩膀要硬,就連膝蓋也要硬,身為雙川會左會長的他不只要硬,而且要比任何人都硬。

  但是他並沒有多想,為了跟他心愛的女人在一起,他什麼都願意做。

  於是,他霍地站起,然後想也不想地就要屈膝。

  「慢著。」美保倏地伸手阻止了他。

  她瞪著他,無奈地笑歎一記。「原來她值得讓硬骨頭的你向我下跪。」

  「美保,你……」他十分困惑。

  「我輸了。」她聳聳肩膀無可奈何地,「我可沒有本事教你為我屈膝。」

  「美保—一」冰川秀行不捨地望著她。

  「沒關係。」她無所謂地一笑,「京介放了我哥一條生路,現在我也放他一條生路,再說—一」她跟著冰川博子,促狹地道:「老夫人從來就不再歡我,我才不想當被虐待的媳婦呢!」

  同為女入,冰川博子聽得出她話中是有點心酸的。突然,她同情憐情起她,也開始對她心生好感。

  「美保,」她笑望著美保,「我現在開始喜歡你了。」

  ※※※

  近午時分,京介趕回蘆屋,準備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小舞。

  但當他進門,小班已不見蹤影,留下一封短短地告別的信——

  京介,我要回去教書了,祝你幸福。

  舞字

  「混賬!」想不到她要跟他告別,居然就這麼短短兩行字?他在她心裡是不是只值這兩行字?

  什麼祝他幸福?沒了她,他還有什麼幸福可言?為什麼她不相信他是真的要給她交代?為什麼她不等他的消息就擅自離開他?

  他不准!沒有他的准許,她不能就這樣離他而去。

  「太田。」他找了通電話給太田,「替我查一查哪一班飛往北海道的班機上,有柳生舞的名字,一查到立刻打電話給我。」

  擱下電話,他抓起出鑰匙,火速地驅車趕往關西機場。

  ※※※

  坐在即將起飛的飛機上,小舞神情曼郁地望著窗外的景物。

  猶記數月前她來到大阪為父親處理後事時,是帶著沉重而哀傷的心情,而今離開,她的心情依舊悵然、鬱抑。

  她不能再留戀,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她應該為自己的勇敢感到驕傲。

  飛機已經發動好一會兒了,她知道再不用多久,自己就要離開大阪。而她相信,在她有生之年,應該都不會再回到大阪來。

  突然,機上的空服員一個個地進人機艙,並在走道上一字排開。

  同時間,機長也廣播著:「各位乘客,非常抱歉,本班次飛機因機件問題必須停機檢修井延後起飛,請在空服員的協助下離開飛機,本公司將盡快安排各位旅客—一」

  在機長廣播之後,小舞跟機上的所有乘客下了飛機。

  一出候機室,她就聽到機場的廣播中喊著她的名字:「旅客柳生舞小姐,你的失物在服務合,請你聽到廣播立刻前來領回。」

  失物?她一怔,什麼失物啊?

  她下意識地檢查著自己的隨身物品,卻不覺有什麼東西遺落。不過既然服務台都這麼廣播了,她

  就去看一下好了,反正飛機現在也飛不了。

  來到服務台,小舞向服務台人員詢問著:「小姐,我是柳生舞,請問剛才的廣播說我有失物在這兒,是」

  她話未說完,那服務台小姐已經笑了。「你就是柳生小姐嗎?」服務台小姐笑容可掬地細細打量著她。

  「是。」她心裡有點疑惑。

  服務台小姐手兒往前一攤,「你的失物就在你身後。」

  小舞一愣。失物在她身後?什麼跟什麼嘛?

  她訥訥地、懷疑地轉過身去。驀地,一道高大的男人身出映入了她的眼簾——

  「小姐,你是不是忘了帶走什麼啦?」好不容易追到機場來,然後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困」在機場的京介笑望著她。

  小舞驚訝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你—一」

  「我的心,」京介趨前,緊緊握住她輕顫的手,「我的愛,你都沒帶走。」

  她想掙開他,卻被他抓得死緊。「我不要你為難、你……你讓我走。」

  「柳生小姐——」他一手攬住她的腰,將她鎖入自已懷中,「難道你不知道要離開大阪,得要我這個大阪最大幫派的頭目批准嗎?」

  「你—一」大庭廣眾之下被他攬得死緊,教她羞赧得想找個洞鑽進去。「放開我!」

  「行,不過你得先答應我一件事。」他說。

  「什麼?」

  「嫁給我。」他撇唇一笑,有點可惡。

  他的嗓門雖不大,但來往的人們還是可以聽見他所說的每一句話。

  因為大家都聽得見,小舞也立刻感受到從四面八方而來的好奇目光。

  「你說什麼?」她羞憤地道,「你明知道自己不能。」

  「美保答應跟我解除婚約,而我父親也同意了,至於我母親—一她比誰都高興。」說著,他將臉靠近了她,「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嗎?」

  「你、你說真的?」她難以置信地望著他,冷卻的心在瞬間又燃起希望。

  他點頭,「不然我幹嘛那麼費力地把你『困』在機場?」

  「困?」她不解地一怔。

  他跟她使了個眼色,然後露出她從不曾在他冷峻臉上看過的孩子般的狡黠笑意。

  她靈光一現,赫然想到剛才機長說的所謂「機件故障」。

  「啊,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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