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包師父才不理會他們的恫喝呢,深情款款地注視著戴春梨,捉住了她的雙手。「春梨妹,別管他們,他們只是在嫉妒我們。」
啊?
所有人下巴差點掉了下來。這個笨瓜是不是腦細胞壞光光了?
「朱大哥,對不起。」戴春梨警覺地抽出手,後退了一步。「我、我想你是誤會了。」
「我知道你平常對我很好,你也是喜歡我的,對不對?」麵包師父滿臉響往和想像。「以後就讓我們倆一起在中部的山上開家小小的麵包店,我烤麵包你賣麵包,從此以後夫唱婦隨,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你說好嗎?」
「不好。」
咦?春梨妹的聲音怎麼突然變粗了?
麵包師父才抬頭,登時看到一個巨大的拳頭出現在他眼前,然後砰地一聲劇痛炸了開來,接著就不省人事了。
所有人倒抽了口涼氣,可是沒人敢出聲。
因為雷行雲英俊的臉龐佈滿殺氣騰騰,像是很不得立刻將疲在地上的麵包師父碎屍萬段一樣。
一片靜寂……戴春梨是最先回過神的,臉色登時急白了。「你怎麼把客人打昏了?」
「客人?他是個該死的王八蛋!」他勃然大怒。「竟然敢調戲你,是不是嫌活太久,命太長了?」
「他只是……」她驚叫起來,被他一把抓住就往門外拖。「你要幹嘛?我還在上班,你、你到底在幹嘛啦?」
「還上個鬼班?以後不准你再來上班!」他臉色盛怒難看到了極點。
媽的!原來店裡到處都是蒼蠅蚊子和死色鬼,他居然到今天才知道。
豪傑呢?他滾到嘛裡去了?這裡不是他的勢力範圍,他怎麼會允許這種事發生?
搞了半天,他根本就沒有好好地保護春梨免於被死色鬼的騷擾!
「為什麼?我又沒有做錯事!」店裡的客人都在看,她覺得自己丟臉死了。
雖然朱大哥太冒昧,但他還是個好人。雷行雲怎麼可以這樣隨隨便便就把人家揍昏呢?萬一對方要告他怎麼辦?
「盛世集團」的董事長打人,這件事要傳出去可怎麼辦?
她又抱怨又擔心又氣惱,忍不住掙扎了起來。
「還頂嘴?難道你喜歡在這裡被一堆色鬼騷擾嗎?」他更火大。
「客人又不是色鬼!」她拚命對他打手勢,怕極了被客人們聽到。
萬一以後大家都不來租書了該怎麼辦?這樣她怎麼對得起陸老闆?而且這些客人都是很親切很好的人,平白無故被罵成是死色鬼,對他們一點都不公平。
「你居然還維護別人?」他簡直氣瘋了。
難道她不知道他是在擔心她嗎?
「我──」他索性一把將她扛上肩,不理會她的抗議就大步走向大門。
「放我下來……你對底想做什麼啦?」戴春梨尖叫。
陸豪傑就在這時大搖大擺走進來,看到這個火爆場面不禁一呆。「搞什麼?拍片啊?雷兄,現在是在演山寨王下山搶壓寨夫人的橋段嗎?」
雷行雲的腳步一頓,眼神凶狠冰冷極了。「春梨我要帶走,以後她不會再來上班了。」
「為什麼?」陸豪傑看了看他,再看了看被倒扛在肩上的戴春梨,又想笑,又心疼可憐的春梨妹。
「你店裡『蟑螂』太多。」他冷冷地道,不由分說就把人扛走了。
「啊?」陸豪傑眨眨眼睛,銳利的目光登時掃向在場的目擊者們,沉沉的開口,「誰要先說?」
所有人趕緊七嘴八舌喊冤、解釋──「就是那個老朱啦,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是啊,都是他搞出來的,我們勸過他了,可是他要自尋死路我們也擋不住呀!」
「陸老大,你都不知道剛剛情勢有多凶險……」
陸豪傑看著那頭還在昏死狀態的麵包師父,頻時瞭然於胸。
「那個白癡。」他喃喃。
不知道「風起雲湧租書店」裡什麼都能碰,就是不能碰到春梨妹的一根手指半根寒毛的嗎?
耶?
他眼尖的看見落地窗外那個朝思暮想的人兒來了──「小親親,你在門口發什麼呆呀?」他笑嘻嘻地探出頭去。
嘿嘿,他的妙妙心肝寶貝果然又帶著梅雨季的豪雨出現,淋得他滿頭清涼,滿心舒暢呀!
憤怒的雷行雲將戴春梨扔進法拉利裡,風馳電掣地飆上大馬路,迅速地穿梭在台北市街道上。
雨下得越來越大,戴春梨的心臟也跳到了嘴邊,臉色慘白得完全說不出話來。
「那個……你聽我說……」
「我們現在馬上回家。」他強硬道,怒火狂熾的銳利黑眸掃了她一眼。
「為什麼?」
「你還問我為什麼?」
「你……該不會是在吃我的醋吧?」她遲疑地,小小聲地問。
嘎地一聲急速煞車,法拉利了不起的性能卻差點讓她黏在擋風玻璃上,幸虧有安全帶。
她餘悸猶存地緊抓著安全帶,小臉煞白。「就……就算我猜錯了,你用得著反應那麼大嗎?」
第9章(2)
「我在吃醋。」他忽然平靜得嚇人。
「嚇?!」這下子被驚呆的人換成是她了。
「對。」他臉色陰沉,英俊臉龐滿是挫敗之色。「我居然在吃醋,我到底在吃哪門子的醋?」
天啊,他真的為她吃醋……她心頭一陣激動和狂喜,可是他的臉色看起來如喪考妣,一點也沒有領悟到愛情終於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欣喜若狂。
不妙。
她張大了嘴,老半天後終於找回聲音。「你很不喜歡為我吃醋的感覺嗎?」
他狠狠瞪了她一眼。「你在開玩笑?」
她連忙噤聲。
後頭汽機車啊叭聲四起,雷行雲臉色不悅地踩下油門,感謝老天,法拉利總算以正常而不是飆車的速度緩緩前進。
「怎麼可能呢?我怎麼可能為你吃醋?」他煩躁地喃喃自語。「不對,我因為你而打破的原則已經太多了,還有讓你住在我的房子裡──該死的!我這輩子還沒有帶任何一個女人回家過,可是我卻帶你回去!」
戴春梨訥訥地望著他,心底不知怎地既甜絲絲又酸溜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