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山就爬山,你有必要從後面突然跑出來抓住我的手嗎?」花玲妤沒好氣的說。
「你就是不肯告訴我,你的手是怎麼回事嗎?」邵司睿看她痛成那樣,不像是在開玩笑,但她的手並沒有傷口,看不出來哪裡有問題。
花玲妤一愣。她聽錯了嗎?這個男人暴躁的行為與急切的口吻之下,是對她滿滿的關心?
這樣的關心,透過他的手傳遞給她,教她的心微微悸動。
「我以前出過車禍,手曾經受傷。」花玲妤甩開他的手,搗著疼痛的手臂,退後幾步。
「為什麼不去看醫生?」邵司睿指著邀風,「你身為她的朋友,應該要帶她去看醫生!」
本來在一旁無所事事的邀風,被他盯得心生內疚,但是想了想又覺得不對,這男人一出現就頤指氣使,真是個討厭的傢伙。
「你以為你是誰?玲妤要不要去看醫生,關你什麼事情?」
邵司睿怒氣衝天,「你看她痛成那樣,不心疼嗎?你明知道她不舒服,還拖著她來爬山?」
「爬山動腳,又不是動手,為什麼不能來?」花玲妤急忙跳出來幫邀風說話。
邵司睿掃了她一眼。
花玲妤的氣勢瞬間削弱,現在不是在駕訓班,她的威嚴對邵司睿似乎沒用。思及此,她忍不住又退後幾步,想逃避他的逼視。
邵司睿不理會她的逃避,執意站到她的面前,眉頭緊蹙,「不舒服就要在家裡休息,為什麼跑出來?」
邀風把花玲妤拉到自己身後,生氣的說:「她已經痛好幾年了,你要她在家裡一直休養,都不用工作嗎?」
邵司睿一愣,為了聽出邀風剛剛話裡的酸意而感到訝異,不由得多打量了邀風幾眼,從她護衛的動作、充滿敵意的眼神與話語,他判斷事情不太對勁。
而後,他瞧出不對勁的地方,知道邀風跟他一樣傾心於花玲妤,但是無妨,光是性別這一項,他就勝出了。
只是花玲妤那個蠢蛋似乎還沒發現邀風不只是把她當作一般朋友,看來得把花玲妤身邊的桃花全都斬光,她才會屬於他一個人的。
一想到花玲妤專屬於他,邵司睿不禁快活了起來。
「好了,別吵了。」花玲妤不想浪費唇舌在無意義的事情上面,輕撫額頭,對著邵司睿說:「隨便你去爬哪座山,不要跟著我就對了。」
「為什麼?」邵司睿不悅的問:「我關心你不對嗎?」
「我管你對不對,但是你不能偷聽我們講話,也不能跟我們爬同一座山。」被跟蹤的感覺不好受,尤其當跟蹤的人是邵司睿時,那種窒息感更令她難受。
邵司睿總是挑動她最不冷靜的那根神經,讓她忘記自己的身份,與他起衝突。
這樣惡劣的教學態度沒被他投訴,她就該偷笑了,雖然那極有可能是因為他不知道可以向駕訓班投訴。
「我沒有偷聽,是你講電話太大聲,我不得不聽,你怎麼可以說我偷聽?!」就算他真的偷聽,也不能老實回答。
「我不管你有沒有偷聽,總而言之,離我遠一點就對了。」花玲妤生氣的轉身,拉著邀風的手就走。
疾速走了一段距離之後,她認為應該已經將邵司睿遠遠拋在身後,才停下來喘息。
等到氣息平穩後,她察覺手的觸感不太對,回頭一看,跟她牽手的人竟然是——
邵司睿!
「怎麼會是你?」她訝異而驚恐的問。
邵司睿一臉嬌羞的回望她,曖昧地說:「整座山上的人都看到你拉我的手。」
「邀風呢?」花玲妤拚命的往來時路望去,但是他們好像跑得太遠了,連剛才休息的地方都看不到了。
「我就知道你是在乎我的。」邵司睿緊握著她的手,感動的說。
他猜得沒錯,花玲妤果然深陷在他的魅力之中,他贏了!
「在乎你個頭啦!」花玲妤焦慮的四下張望,尋找邀風的身影。「邀風不見了,我們回去找她。」
邵司睿不懂她在害怕什麼,「你怎麼了?」
聽她口口聲聲說的都是邀風,讓他十分不悅,他不希望聽到她用這種口吻呼喚任何人的名字,男的不行,女的也不行。
她只能呼喚他。
是的,只能呼喚他邵司睿的名字。
這個念頭一起,邵司睿不禁開始幻想花玲妤呼喚他名字的情景。
花玲妤慌張的梭巡週遭,她已經習慣爬山的時候有邀風的陪伴了,邀風會替她擋去所有可能出現在身邊的怪東西,沒了邀風,她就沒有安全感,整個人變得焦慮。
正在想要不要回頭去找邀風,突然有只毛毛蟲掉在她的衣服上,讓原本就害怕的她慌張得跳了起來。
「快!快幫我把蟲弄走!快!」花玲妤拚命抖動上衣,偏偏毛毛蟲就像是黏住了,怎麼也甩不掉。
「你不要跳,我幫你捉。」邵司睿看著她直跳腳,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幫助她。
「我怕!」花玲妤惶恐得臉色蒼白,求助的看著邵司睿。
「你別慌。」邵司睿上前抓住她,沒注意她已經跳到山溝邊了。
「你快把蟲抓走。」花玲妤甩開他的手,又往後退了一步,結果一腳踩空,心慌之餘,她抓住了邵司睿,他來不及平衡身體,跟著往下掉。
在她最後的印象裡,只記得邵司睿把她擁在懷裡,還不忘保護他帥氣的臉蛋。
這男人……危急時刻還是只想著他那張臉……
*** *** ***
邵司睿醒來時,天色已經暗了。
當他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時,才想起懷中還擁著被毛毛蟲嚇到昏厥的花玲妤。
他小心地起身,在抱起她的剎那,驚覺她的左小腿骨折,連忙把她放回地上,在附近找了幾根樹枝,再撕下上衣袖子當成繃帶,把她的小腿固定住。
然後他環顧四周,判別此地距離山道應該不遠,但現在花玲妤的腿骨折了,要離開這裡就是很大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