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救我!他們想找我算帳……」她躲到那男人的背後,拉住他的外套下擺。
宋希浚蹙緊眉。他跟客戶約好在前面那家餐廳用餐,怎知才把車停入停車位,就被一個怪異的女人纏上了。
救她?他是看到三個男人追來,但他一點都不想英雄救美,只覺得煩,尤其是她沒經過他的允許,就拉著他當擋箭牌。
「放手!」他的語氣冷到快下雪了。
「咦?」董依澪愣了會兒,仔細一瞧,才發現她正抓緊人家的外套不放,嚇得她連忙鬆開手。「對、對不起……」
這是怎麼回事?明明她一看到男人就會下意識地感到不舒服,剛才為什麼會那麼主動地捉住他的外套?
「年輕人,這是你的馬子嗎?你馬子把我們打得流鼻血了,如果不想吃官司,就給我們一點零用錢花花吧!」小混混光明正大地勒索起來。
「別聽他們的,明明是他們想拐騙我!」董依澪喊冤。雖然亂打人她也門不對,可是……是他們逼她使用暴力的啊!
來不及了!宋希浚冷然地看了看手錶,顯然不想瞠渾水。
「你自己解決。」看她一副秀氣的模樣,居然會把人打到流鼻血,真是人不可貌相!
「先生,不要不理我……」董依澪可憐兮兮地懇求著他,彷彿除了他,沒有人可以幫她。
宋希浚鐵了心就是不看她一眼,提著公事包就往前走。
對他來說,公事比什麼都重要,然而,在他聽到她的尖叫聲,餘光瞥到其中有個男人扣住了她的手臂,想把她拖定時,他還是忍不住出手了,宋希浚練過跆拳道,冷不防地朝擄住她的男人踢出,氣勢十足,卻緊急在對方鼻樑前一公分處停下。
「滾!」太髒了,他不想碰到鼻血。
「快走吧!」小混混們看他身手不凡,嚇得立刻逃跑了。
「謝謝你……」董依澤看他們走了,暗自鬆了口氣,很有禮貌地來個九十度鞠躬。
都是她害他遲到的!宋希浚冷冷地橫了她一眼,沒說什麼,走進了前面的餐廳。
董依澪瑟縮了下,真覺得這個男人好冷淡,她該離他遠一點的,但,她想確定一件事--她是不是真的不會對他過敏?
「等等……」
董依澪跟著他進了餐廳,他走得很快,她快跟不上他了,情急之下,她伸手又拉住了他的西裝外套。
「你在幹什麼?」宋希浚不滿地回過頭。真不明白她到底要纏他纏到什麼時候,難不成她被小混混們調戲是個騙局,目的是要接近他?
他突然冒出一句,董依澪嚇得雙手一出力,被她拉住的外套下擺嘶的一聲……裂了!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別碰我!」宋希浚從沒見過行事那麼莽撞的女人。
「對不起!我會賠你的……」董依澪慌慌張張地想道歉,一個沒有站穩,眼見就要往後跌倒……
宋希浚一看,沒多想地拉住她,反倒被她往下衝的力道拉了下去,跟著她摔下了樓梯,引來了眾人的驚呼。
董依澪看著身下臉色不太好的男人,內疚得不停掉淚。「先生,你要不要緊啊?完了!要是被我壓死了怎麼辦……」
「我還沒死,少詛咒我。」宋希浚全身痛得不得了。他到底是招誰惹誰了?怎麼會遇上這個煞星?還想都不想地捨命當了她的軟墊!
「對不起……」董依澪連忙自他身上跳下,就怕真的壓死他了。
她真的沒想到,他會捨身救她,她好感動喔!
「別對著我流鼻水,很髒。」宋希浚蹙眉,厭惡道。
他受夠了!總覺得自己近三十年來從容的生活,被她這個入侵者小小的破壞了!
「要不要我幫你叫救護車?」董依澪仍是內疚到不行,想幫他做一點事。
「你敢叫救護車我就殺了你!滾開!」宋希浚輕輕地揪起她的前襟,壓低了聲音道,然後一把推開她,提起公事包步上了二樓,迅速地消失在她眼前。
董依澪被他嚇到頭皮發麻,還是聽見服務生的喊叫,她才清醒過來,連忙拾起掉在地上的厚重背包,連同掉在一旁的黑色皮夾也一起放入,跑出了餐廳。
媽啊!那個男人說要殺了她,好可怕啊!
她來台北,除了是想找人外,就是想克服她怕男人的心理障礙,沒想到給人家製造了不少麻煩,被徹底討厭了……
等等!她怎麼會忘了,剛剛她癱在那個男人身上時,似乎沒有任何不舒 眼的感覺耶!她並不會對他感到過敏……
他……會不會就是她要找的男人?
不!她在胡思亂想什麼?她要找的人可不是路上隨便可以遇到的路人甲!而且,那個男人好可怕,要是她再出現在他面前,他一定會殺了她!
董依澪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決定先到奶奶幫她租好的房子休息後,再出發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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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希浚惡劣的心情一直從中午持續到晚上回到家。
他沖了個澡,卻洗不掉煩悶的情緒,只在腰間圍了條浴巾就走出浴室。
他的皮夾不見了!他敢說,一定是在他從樓梯上滾下來時遺失的,但服務生並沒有撿到他的皮夾,害他中午付帳時窘得不得了,幸好他和老闆很熟,下一次再一起結帳也沒問題。
但他的皮夾到底掉到哪去了?找得回來嗎?
宋希浚的濕發正滴著水珠,水珠從他俊美的臉部輪廓滑到了頸子,再滑到結實精壯的麥色胸膛,沒入圍在腰間的浴巾,但裸身的他並不覺得冷,還從冰箱裡取出一罐啤酒,猛地往喉嚨一灌。
算了!現金丟了就丟了,信用卡掛失,身份證和一些重要證件就請秘書重新申請就好了,他不該為了這點小事煩心的。
他只是不習慣他向來平穩的生活,發生了這麼烏龍的事。
說來說去,都是那個怪女人害的!如果不是她,他也不會……
等等!他怎麼忘了懷疑那個怪女人?他的皮夾就是在遇上她之後才遺失的,也許她就是個扒手……可是她長得一副牲畜無害的樣子,看起來也很笨拙,她真的有那個能耐當扒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