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女追男,隔層紗。
寫到第八章的時候,這句話突然躍進腦海。
我並無刻意繞著這個題目打轉,但是,寫到最後,卻想起了這句話,為什麼?
大概……是因為男主角的面紗很礙眼吧。
一直以來,我都是個不太注重外貌的人,比起面貌的好看,我更在意心地好不好。我當然也會欣賞漂亮的人或物,但那也僅止於第一印象;而通常第一印象對我來說,只如曇花般,心裡會想著啊,這人長得不錯。然後結束。
再多的感想就沒有了。
別人如何我不知道,不過於我,第一印象是一點也不重要的,但在筆下角色身上則不在此規範,因為現實生活中應該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我喜歡把它放到書裡嘗試。
我交朋友一定要經過相處,因為第一印象很容易被我遺忘,如果沒有相處,靠近的程度就會有限。我也不曉得為什麼會這樣,天生冷淡嗎?
水瓶座常被人這樣說……咦?我又把責任推給星座了嗎?
這個故事的一個特點,也就是男主角的特性--那一副軟骨好嗓子。(笑)
為什麼會這樣寫呢?那是由於我某一天看到了某台的某個電視節目,說啊,蘇州地方人氏,講話都好輕好軟,聲音好聽得不得了,甚至吵架的時候,不知情的觀光客也會以為他們在唱歌,我那時候看了,覺得超級有趣,真那麼厲害啊?
然後這個念頭就在我腦子裡盤旋不去,在寫劇本稿時,就一直跟朋友講,我好想、爆想寫講話很好聽很好聽的男主角啊。
朋友被我煩到不行,一開始還會理理我,之後就只跟我說:去寫啊。
結果我就寫了。
在寫的時候,遇上一些事。首先是書名,我想不出來;上一本,我甚至是先有書名才開始想寫的。這一次卻讓我想了好久,想到快要睡著,才很奇跡地從「猶抱琵琶半遮面」想到「半掩容」三個字。
這個書名我甚感滿意,雀躍許久,還不怕被大家笑地多寫了一首詩以示題。(要笑就笑,我會接受的)
書名定案,接著,寫內容情節時,每個人物都一直跑來跑去,完--全不聽話。其中我有個很想寫的場景,就是女主角掀了男主角笠帽的那一幕。如果說,男主角的好嗓子是促使我開稿的火苗,掀斗笠的那一幕,則是激勵我發奮寫稿的導火線。本來是預計應該是第六章會出現,結果,被我放到第九章的最後。
我寫稿一向都只有籠統的架構,譬如說主角的個性,或者主角的特性、某個橋段……諸如此類的。對,只要有這種小點,我就會去寫,以前也曾很努力地想要擬大綱,但是……我寫了一行就放棄。沒有發生的事情,我真的無法預料啊!每次坐在電腦前,叫他們乖乖不要亂動,結果就是被唾棄到牆角蹲著劃圈圈。我覺得好奇怪,明明主宰者是我啊,為什麼我控制不了而任他們造反呢?
我不是主宰者嗎?寫小說最有趣的地方,就是我可以掌管他們的命運啊!
偏偏,連我的手都不聽話,任他們邀游在故事裡,自由自在。
明明……主宰者是我啊……(吞淚)
真是令人髮指。(摘自我某位好友的口頭禪)
最後,慣例喔--
長舌一大篇,謝謝觀賞,謝謝出版社。(鞠躬)
楔子
隱語明眸妾意濃,
相思滿簇落花從;
紗揚逸舞柔時靜,
不止深情半掩容。
--半掩容
「咦……咦?小師弟,不妙,大大地不妙!」
一名拿著摺扇的青衫男子坐在大廳裡,對著一個才剛跨入的高瘦身影煞有其事地訝道。
被喚小師弟的年輕男人停下腳步,輕楞了楞,旋即就要啟唇,青衫男子連忙搶先他一步開口:
「別別別!」他站起身,「唰」地一聲揮開摺扇,作勢阻隔了他未出口的聒語,在心裡暗叫一聲好險。「小師弟,你不用說,我說給你聽就成了。」
小師弟望著眼前大開的摺扇,緩緩地牽起唇瓣,微微一笑。
青衫男子攔截成功,安心地續道:「我說小師弟,我看你印堂微暗,近日可能有麻煩上身,雖不及殺身之禍,但這麻煩似乎來頭不小、來勢洶洶,你很可能會被纏上好長一陣子,切記注意注意。」他搖頭晃腦地,手裡的紙扇也呼應著扇起。
小師弟似乎不是很在意他那番話,只無聲地笑了笑,表示知曉。
青衫男子見他沒所謂地要往內廳走去,扇子一合,搭上他的肩阻止其去勢。
「別當成耳邊風,也不要不在乎自己。」他俊美到異常妖艷的面容上雖有著笑容,但眼神卻隱含深意。
小師弟微怔,然後露出一抹淡淡的笑。
「我聽進去了,三師兄。」他輕緩開口,嗓音,好柔好柔。
比之一般男子有些不同,沒有如孩童般稚嫩,也無少年時的高亢,更少了成年後的低沉。他的語調並無刻意,但就是柔。
如水般的柔,如風般的柔,如棉絮、如絲綢;不僅極柔,也十分輕軟,彷彿是將字句幽雅地吟喃出,而不只是傳訴表達。
極之悅耳,極之醉人。
他僅僅出聲講了一句,卻差點酥了三師兄全身上下的骨。
「哎喲!小師弟,你饒了我吧。」他險些站不住了呀!只是說了句話,便弄得他腳軟手軟,這種窩囊事要是傳出江湖,他還要不要做人啊?「行行!你就別再說了,我懂你意思,我懂!」趕緊阻止他接下來的言語,冷汗涔涔地扶過一張椅子坐著,搖扇連連,揮去那滿腦子的邪惡歹念。
太可怕了,這小師弟,那天生的好嗓子實在太誘人、太讓人把持不住,即使師兄弟這麼多年,他還是沒法抵抗啊。
他真害怕有哪一天,夜黑風高、打雷閃電,然後他就被那美妙的聲音給蠱惑,糊里糊塗地把小師弟壓倒在地,做出什麼後悔莫及之事。
輕吁口氣,將心神收斂好,三師兄才道:「你可別以為我信口開河,再過幾日,我奉師父之命必須下山一趟;大師兄他們沒那麼快回來,要是遇上了啥子事,你可得自己多加保重。」他揚起唇,一席話明明就是在表達關心,可那陰魅的笑容卻讓他看起來像是在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