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舞香工作的人大都沒什麼積蓄,而舞香老闆娘自己還背負著一千萬的債務,根本幫不了她。
向銀行貸款已經來不及,將名牌服飾典當又未必當得了好價錢,回頭找北條剛史有很大的成功機會,但免不了要讓他言語糟蹋一番,接下來還得乖乖地成為他的玩物及禁臠……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她到底該怎麼樣辦才好?
正當她感到絕望之際!一塊亮晃晃的白色招牌突然吸引了她的目光——
萬里財務公司,二十四小時營業,不需保人,絕對保密,額度寬鬆,現辦現借。
任誰都知道這是高利貸公司,也就是所謂的地下錢莊。
高利貸公司大都由黑道開設,一直還不出錢時,難免落得墮落風塵的地步;但這是她惟一的機會,以後的事,以後再講。
想著,她義無反顧地進入這家位於大樓裡的「萬里財務公司」——
☆ ☆ ☆
意外地,這家高利貸公司有著相當敞亮的門面,一點都不像是黑社會分子開設的地下錢莊。
電動門一開,裡面坐著十幾名員工,大都是三十歲以上的男性及婦女。
他們穿著非常正式的制服,就像是銀行行員似的。
「歡迎,有什麼需要我為你服務的嗎?」一名三十幾歲的女職員親切地招呼著她。
她在女職員面前的椅子坐下,「我急需要一筆錢,可以馬上借我嗎?」
「小姐在哪裡高就?」
「我是舞香的藝妓。」
「噢,」女職員暗忖了一下,「那屬於流動性的行有借款限制。」
「我有急用,你們的限制是:」她焦急地詢問。
「不能超過一百萬。」女職員說。
她一怔。一百萬,那只是手術費的三分之一。
看她一臉憂急,女職員又問:「不然你有任何抵押品嗎?」
「抵押品?」她微愣。
女職員點頭一笑;「例如房子或車子之類的。」
她又糾起眉頭,心急如焚地懇求,「小姐,我急需要三百萬,可是我沒有任何抵押品。」
女職員聞言,霎時面霹難色,「這樣的話,我實在是……」
「小姐,」奈奈誠懇地哀求著,「拜託你幫幫忙,我父親等著錢開刀,我……我實在是沒有其他方法可想了。」
「這樣呀……」見她一副等著錢救命的模樣,女職員也於心不忍,「請你將證件給我一下,我幫你問問社長。」
奈奈緊抓住惟一的機會,連忙從皮包裡取出證件交給了女職員,「麻煩你了。」
女職員一笑,「我不敢保證一定會成功唷!」說著,她起身朝最裡面的一間辦公室走去。
奈奈惴惴不安地坐在椅子上,她感覺到自己的雙腿一直在發抖;一波又一波的恐懼及不安無情地襲擊著她,讓自以為堅強的她幾乎招架不住。
一會兒,女職員笑容滿面的從辦公室裡走出來。
「吉原小姐是嗎?」女職員笑說:「我們社長請你到他辦公室坐坐,他想當面跟你詳談。」
她一怔,輕顫地站了起來。
「這邊請。」女職員禮貌地招呼著她。
儘管有著滿心的不安及疑懼,奈奈還是硬著頭皮尾隨在後。
她不知道這個社長是什麼樣的人,又是為了什麼要當面跟她詳談?
要是他是個想瞭解事實的正人君子也就罷了,但假如他是個想趁機對她提出過分要求的惡狼呢?
不,她不能再考慮那些有的沒的了,當務之急是先借到三百萬,其他的全都交給上天去安排吧!
☆ ☆ ☆
這辦公室裡沒有明亮的日光燈,只在室內的對角各擺上兩支暈黃的立燈;室內鋪著地毯,人踩在上面時安靜無聲,進到這兒,像是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奈奈忐忑不安地進入了辦公室,卻只見到一個背著門口,望著窗外的男人。
奈奈站在原地,戒慎地看著他的背影。
寬寬的肩、挺直的背、修長的腿,穿著黑色襯衫、黑色長褲,整個人沉浸在一種不知名的神秘及寂寞之中。
那男人並沒有立刻回過頭來,他抽著煙,對著窗外那閃爍的霓虹燈沉思著。
她覺得有點不安、有點尷尬,還有更多的困惑,於是,她輕咳一記。
終於,那男人回過頭來,面對著她。
奈奈驚愕地望著那唇邊叼著煙,一副桀驚不馴、冷漠倨傲的男人,像是被下了咒語似的發不出聲音,也動不了。
他,那個流氓竟是這家財務公司的社長?他常說他不是那種在街邊威脅善良百姓的地痞流氓,原來都是真的。
「你要借錢?」白川龍介唇邊懸著一抹冷冷的笑意。
他手裡拿著她的證件,又笑著說:「我以為我看錯了,原來真是你。」說著,他朝她走了過去。
她想跑、想立刻逃出這兒,但是她的腳動不了,仿似被黏住了一樣。怎會是他?他居然是這裡的負責人?!
自己如此落魄而狼狽的時候,竟然被他看見了……
「呃……」她的喉頭乾澀,怎麼都發不出聲音。
白川龍介站在她面前,微彎著腰,將臉靠近了她,「你要借三百萬?」
她點點頭,礙口地坦承,「是……」
「怎麼?」他哼地一笑,「北條那小子不肯借你?」
他的眼底有狎意、有報復、有嘲諷、有教人發抖的陰鷙;她不禁打了個哆噱,下意識低頭避開了他熾人的目光。
他端起她的下巴,冷笑著:「是你把他甩了?還是……」他在她臉上吹著森冷的氣息,「還是你讓他……」
未等他說完,她狠狠地撥開他的手,轉身欲奪門而去。
「你!」他將她猛地扯了回來,「你不是要借錢嗎?」
這一次,她迎上他的眼睛,倔強而高傲地回應,「我是來借錢,不是來讓你糟蹋的!」廠
他一震,蹙眉苦笑,「這樣就叫『糟蹋』?」
「我父親等著這筆錢救命,我沒時間跟你在這兒瞎耗!」她眼底漾著淚光,質問:「你借是不借?」
他微微一頓,神情稍霽,「你父親是什麼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