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挺的鼻樑讓他看起來既成熟又剛毅,而那專注的眼神則讓她覺得很安心。
她一直不知道他有這樣的一面,大概是因為他們每次碰面總是忙著爭執、吵嘴吧?
「北條那小子呢?」突然,他淡淡地蹦出一句。
她微怔,「咦?」她不知道他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忽然提起北條,莫非他還介意她曾經選擇了北條,而不是他?
「我是說……」他瞥了她一記,「你和他為什麼突然就結束了?」
「你介意我曾經跟他交往嗎?」她囁嚅地回問,不安地扯著衣服。
「不是,」他自若地一笑,「我只是想確定我是不是已經沒有情敵。」
她嬌怯地瞄了他一記,「當然沒有,我心裡……」
「嗯?」他像是聽見了什麼,又像是什麼都沒聽見似的。
「沒什麼。」她收住剛才幾乎要出口的話,改口說道:「他要我當他的情婦,我拒絕了。」
他—愕,「他要你當情婦?」說著,他唇邊勾起一抹狡怪的笑意,「你怎麼不答應,他很有錢的!」
情婦?他想娶來當老婆的女人,北條居然想用來當情婦?這混賬小於還真敢講啊?!
瞬間,一個報復的念頭鑽進了他腦裡——
北條,看我怎麼修理你!他在心裡忖著。
她聽出他是在捉弄她,別過頭,哼地一聲,「我是拜金沒錯,但是我只做大,不做小。」
「你怎麼知道跟我就一定是做『大」?」他低聲地笑著。
奈奈像是受到嚴重的驚嚇,「你……你該不是有老婆了吧?」
那些黑道大哥有一兩個、甚至三個女人,一點也不奇怪,莫非他也早是「妻妾成群」?
不,她絕不能愛上一個有婦之夫,她絕對不能跟其他女人共享男人。
見她神情驚懼惶惑,他忍不住嗤地一笑。
這會兒,奈奈才驚覺自己被他耍了……
「你好像已經準備要嫁進白川家了?」他朝她咧嘴一笑,有些惡作劇。
她無限嬌羞地瞠瞪著他,像是要罵他什麼,但又怯怯地說不出口。
索性,她低下了臉,將滿臉的躁紅隱藏在那急促跳動著的胸前……
他睇了她一眼,聲線忽而低沉溫柔地安撫著,「放心……」他騰出一隻手來握住她的手,「我們家的男人沒有三妻四妾的習慣。」
她微微抬起眉頭,沉默地瞅著他。良久,她輕聲地問,「你真的喜歡我嗎?」
「當然。」他想也不想地回她。
「可是以前你對我很反感,不是嗎?」她幽幽地述說,「你一直都瞧不起我這種拜金的女人,現在又怎麼會……」
雖然他現在表明是喜歡她的,但就她過去對他的瞭解,她不太放心他真的會一直愛著她。
「拜金的女人也分兩種。」他打斷了她。
她一愣,「兩種?」
「拜金的女人中還有好女人和壞女人之分,不是嗎?」他笑睇著她。
「你怎麼知道我是好女人還是壞女人呢?」她問。
「你身邊的人都知道你拜金,可是個個都說你好,你說……你還不算是好女人嗎?」他像是想起什麼似的一笑,「你們店裡那位舞菊小姐談起你時,連眼淚都飄出來了呢!」
她心頭一震,「美代?她……」
那小鬼平時嘻嘻哈哈的,沒想到居然有那麼感性的一面?
「我知道你之所以認為有錢才有安全感是因為你母親的去世,我……」他深情地睇了她一記,語氣中帶著歉意,「我為我以前對你的誤解道歉……」
她眼角閃爍著淚光,喜極欲泣地喊著,「白川先生……」
「唉,」他笑覷著她,「以我們的關係,你不該還叫我白川先生吧?」
她又哭又笑地點點頭,「嗯。」
「再叫一次。」他說。
她愣了愣,「什麼?」
「我的名字。」他眼睛注視著前方的路,但眼底滿是他款款的愛。
奈奈靦腆一笑,怯怯地喚了聲。「龍……龍介。」
他勾起一抹孩子似的微笑,「很好。」說著,他話鋒一轉,問道:「要我送你去醫院嗎?」
她忖了一下,反手握住了他的手,「不……今晚我想跟你在一起。」
她的聲音細細地、輕輕地、柔柔地,但每一字都清楚地傳進他耳裡。
「奈奈?」他似乎有點錯愕。
「我想跟你在一起。」她重新說了一次,用她那堅定的眼神——
☆ ☆ ☆
這是奈奈第二次與他共處在他那古意盎然的臥房裡。
和上次不同的是,這回他們沒有惡言相向、沒有互相傷害、沒有爭執不休、沒有針鋒相對……
在昏暗的臥房中,兩人對坐相望,眼底滿是深濃愛意。
「我愛你。」在幽黑的空間裡,她放下了矜持,主動地勾住他的頸項。
她迎上他有點冰冷,卻又回應得相當熱烈的嘴唇。
他緊緊環住她的腰,讓兩人之間連一點點的空隙都沒有。
「奈奈……」他低低的嗓音性感地喚著她的名字。
「嗯?」奈奈思緒有些飛脫出去的感覺,只懶懶地虛應著。
他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吮吻著她的耳垂;她一陣輕顫,喉間逸出乾澀的呢喃。
不知何時,他褪去了她身上的衣物,貪戀地圈抱著她裸裎的細緻身軀……
雖已是第二次的袒裎相見,她還是感到羞澀。
「我……」她縮縮脖子,微微顫動著。
他在她額上烙下一吻,像是給她吃了定心丸似的。
「我愛你……」他在她耳邊低聲說道。
奈奈抬起雙眼,嬌怯又欣喜地凝視著他;「我愛你」是世界上最美的一句話,不分男女、不論老幼,沒有任何人不愛它。
他將她平放下來,將臉埋在她柔軟的胸前,汲取著她身上迷人的幽香。
奈奈閉起眼睛,感受著他所帶來的熾熱氣息;從他的唇、他的手指、他的溫度,她感覺到他對她的迷戀及眷念,她知道這個男人非常的愛她。
她從不曾像今天、像現在一樣,如此的肯定一份感情。
他是個黑道,但是他教會她如何拋開一切去愛,是他讓她愛得這般不顧一切、義無反顧,是他「理直氣壯」的愛改變了她既有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