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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她撇唇一笑,「感情的事可以靠時間來培養,娘別擔心了。」

  「但是妳喜歡梵辛,而娘看得出來梵辛也喜歡妳。」

  「不,」她搖搖頭,悵然地道,「梵辛他心有所屬,他……」

  「敏兒,」李蘿握住她的手,堅信地道:「娘不會看錯的,梵辛眼底的是情意,真正的情意。」

  希敏心上一跳。情意?她爹說梵辛對她「有什麼」,而她娘說他對她有情意,難道真是如此?是她爹娘老眼昏花,還是她歷練不夠、經驗不足?

  罷了,是什麼都好,難道她還看不出她爹是多麼想把她跟梵辛拆開?即便是郎有情,妹有意,她爹都不會承認她與一個綠林殺手的感情。

  「娘,別說了……」她淒然也認命地一笑,「穆家是不會跟綠林中人攀上任何關係的。」

  「可是……」

  「娘,」她打斷了李蘿,「敏兒已經決定了。」

  李蘿蹙眉一歎,「唉……」希敏越是認命聽話,她就越覺心疼。

  她瞭解希敏的性格,今天要不是她對梵辛動了感情,絕不會這乖巧地順從了她爹的意思。只是……她這樣的妥協對她是好的嗎?

  # # #

  自從穆王峰將希敏帶走後,梵章就回到了城裡。

  這一趟,他為的是給方老丈一個交代,他必須完成他跟方老丈的買賣——殺朱禧。

  之前他將殺朱禧的事耽擱下來,是因為希敏奉命保護朱禧,而他不想跟她正面為敵。

  如今朱禧誤信朱安邦之言而通緝希敏、那是他自己愚蠢,將自己的保命符給丟掉,也怨不得又不留他了。

  待殺了朱禧,他就回恆山、什麼穆希敏、什麼兒女情長,他都不管了。

  男兒志在四方,他梵辛又不是那麼放不下的人。不過就是一段情,而且還是一段不明不白的感情,說放就放,「應該」沒那麼難。

  穆家是名門正派,而穆玉峰的門第之見又是那麼的深,斷不可能允准女兒跟他有任何的關係。他還是趁早斷了這念頭,將她給忘了吧!

  當今之急就是趕緊完成買賣,然後回恆山去過一陣子逍遙自在的生活。

  他想……英雄並不「氣短」,而兒女也不見得真有那般「情長」。

  # #  #

  梵辛神不知鬼不覺地摸進了朱禧的房裡,抓開簾子,只見朱禧與他的姨太寬衣而眠,那朱禧一手橫放在姨太胸前,那隻手還不知死期已到的揉弄著姨太半敞的胸脯。

  他抽出刀,乾淨利落地在朱禧脖子上一抹;因為刀法迅疾不見血濺,根本沒驚動任何人,就連他枕邊的姨太都未曾察覺。

  結束了朱禧這狗賊的性命,梵辛悄然地退出了他的睡房。

  退出朱禧的睡房後,他並沒有立即離開朱府,而是往朱安邦的寢處而去。

  他收一文錢明說了只殺朱禧,但現下……他有一個更想殺的人。

  這是他第一次不是為了「買賣」殺人,而是出自「感情」,為了「自己」。

  進入朱安邦的寢室後,他悄聲地近了床邊。他站在床側,低頭冷睇著不知大限已至的朱安邦。

  他跟朱安邦其實無冤無仇,而且也沒人花錢雇他殺朱安邦,可是……他想殺他,比任何人都想殺他。

  是他該死,他不該招惹他看上的女人,不該使計想佔她便宜、毀她清白,不該在事後反咬她一口,教她差點兒送了命。

  他有千萬個不該,而那也是他該死的原因。

  他一刀架在朱安邦頸子上,那冷冽的刀鋒驚醒了睡夢中的朱安邦。

  「嗄!」朱安邦大夢初醒,驚愕地連聲音都發不出來,「英雄……」

  「知道你為什麼該死嗎?」梵辛冷然一笑。

  朱安邦幹了那麼多缺德事,哪記得是為哪樁,當下扣想是哪個冤家雇殺手來取他的性命。「英雄,別人給多少,我……我雙倍給你。」

  梵辛撇唇冷哼,「記得穆希敏吧?」

  「是……是她要殺我?」

  「不,要殺你的人……是我。」話落,他一刀抹去,教朱安邦當場氣絕。

  他漠然看著一條人命在自己刀下消失,唇邊揚起一抹無情的冷笑——

  第八章

  穆家三口到季家堡避風頭不過數日,便聽到朱禧父子倆遭刺客行刺身亡之消息,頓時,穆家的危機也解除了。

  其實穆玉峰也知道朱禧父子倆不是什麼好人,要不是為了不落人「不義」之口實,他是決計不會答應去保護朱禧那樣的人。

  現在也好,朱家父子死了,而他也沒有落得不義之罪名,真可說是「兩全其美」。

  於是暫別了季家,他帶著妻女先行回鏢局去準備兩家之親事。

  回程中、希敏更加的鬱鬱寡歡了。

  梵辛殺朱禧是為了方姑娘,那……他殺朱安邦是為了誰?只是湊巧,還是特意?她娘說梵辛對她有情,難道都是真的?就因為他對她有情,所以把朱安邦也殺了?

  只是他若對她有情,為何那日卻說了那般無情的話語?她該相信什麼?該對哪一個他認真?

  說相信?談認頁?她現在又有什麼好想的呢?

  她己經答應嫁給季飛鵬,從此梵辛跟她就只是陌路人!

  見她愁容不展的模樣,穆王峰只是沉默地看著。

  他這女兒向來不是個活潑的女孩,但也不至於沉默寡言;她的心事透露了她的心跡,就是……她並不因即將嫁作季家媳婦而歡喜。

  就因為這樣,穆玉峰更覺得這樁婚事不能再拖,以免夜長夢多。

  雖然希敏嘴上不承認,但他可看得一點都不含糊。她心裡是想著梵辛的,即使是在她點頭答應嫁進季家的此刻。

  「敏兒,」他睨著坐在馬車裡的希敏,意味深長地道,「妳的婚事已定,切莫再心猿意馬。」

  希敏懂他的意思,只是幽幽地回通:「敏兒知道。」

  她不會教爹失望的,她是好女兒,是不會教父親蒙羞的好女兒。

  朱禧被刺身亡的消息一傳來,她就猜想到一定是梵辛的傑作。

  他要為心上人報仇,而今……他終於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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