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這世上竟有這種男?!
他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她,眼底燃著一股她所不知道的熾熱。「啊……」她不覺喟歎記。
芳心一直未有所屬的她,因為心高氣傲、眼界極高,始終還不見任何男人能抓住她眷戀的視線,可他……這個陌生的刺客卻吸引了她。
這是怎麼一回事?她不該這樣的!現下她該做的就是擊退他、掙脫他,而不是就這麼迷眩在他的風采之中。
被扯掉面巾的梵辛一點都不驚慌或生氣,反倒促狹一笑,「原來姑娘不只會用劍,還懂得『五爪下山』……」
「你……」希敏氣得牙癢癢,無奈落在他手中動彈不得,就算想掌他兩巴掌都難如登天。
「妳還沒告訴我,妳是朱禧的什麼人?」他固執地想從她口中知道這件事。
雖說這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可他越問,她就越不告訴他。
再說,要是他知道她是威遠鏢局的穆希敏,那她連一招半式都還沒出手就被擒的糗事,難保不會張揚出去。
她個人名聲事小,可威遠鏢局及她父親的名聲事大,這個臉……她穆家及威遠鏢局都丟不起。
「妳不說?」梵辛覺得她似有隱瞞,不覺擰起了眉心。
是朱禧的什麼人有什麼不能說的?難道她的身份有什麼特殊的嗎?
「不說!」她倔強地道。
他注視著她,兩隻眼睛如火炬般緊緊撞住了她驚怯的目光。「妳真不說?」好個固執的女子!
她堅決地道:「不說!」她就是不說,看他能奈她何?
「妳若不說,我就……」他想了一下,忖出了一個整她的方法。
她覺得他似乎在算計著什麼,當下有點惶恐。「你……你想怎樣?!」雖然怕,她的聲調還是強勢而鎮定。
梵辛使壞地將身子一傾,低下頭,將臉湊到她髮髻邊。
「嗯……」他鼻子用力地一吸,怪笑著:「妳真是香……」
她雖從小在男人堆裡長大,可因為她的身份是當家的千金,從來沒有人敗這麼親近她,甚至是調戲她。可這個可惡的東西,竟敢……
「你……」她打定了要是他再靠近一點,她一定要咬下他的耳朵。
「妳要不說,我就親妳。」梵辛耍賴地威脅她。
「你……敢?!」她秀眉一擰、紅顏一怒,氣得就想破口大罵。
「誰說我不敢?」他撇唇一笑,突然就將唇貼上去,在她驚悸的唇上輕啄一記。
希敏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盯著這個膽敢親她嘴的色胚子。「你……」
梵辛得了便宜還賣乖地逗她,「想不到妳的嘴跟妳的味道一樣香。」
「你……你這個狗頭蝦蟆!」她再也忍不住地破口大罵,「色胚!登徒子!你不是人!你不配在江湖上立足!你……」
他近覷著她,欣賞著她不斷張闔的粉嫩唇瓣,越益覺得她秀色可餐、天香國色。想著,他又趨近——
「我告訴你,你……」見他又想親她,希敏警覺地將脖子一縮,「你要再碰我一下,我就把你嘴巴咬下來!」
梵辛向來最不喜歡人家威脅他,除了他那個刁鑽難纏的義妹——梵靜之外。
對梵靜例外是因為她是義父的掌上明珠,還有……他是看著梵靜長大,而且還幫她換過尿布的人。
除了梵靜,沒有人可以用這種方式來威脅他,所以聽見她威脅要咬下他的嘴,他更是躍躍欲試地想挑戰。
挨上去,他又一次地親住了她。這一次,他並不是淺嘗即止,而是定住不動,甚至輕佻地吮吻著她。
希敏怎麼都不敢相信,這傢伙親了她一次又一次,而且還是親她的嘴。
張口一咬,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咬了他的唇——
覺得嘴裡有點鹹味,梵辛離開了她的唇,無動於衷地看著她。「妳真咬我?」
「你再靠過來,我連你的鼻子都能咬下來!」她惡狠狠地瞪著他,點都不屈服。
梵辛疑惑地望著她,只覺她真是個與眾不同的姑娘。一般姑娘家要是被擒,想必一定擔心受怕,不敢隨便抵抗或激怒對方,可她卻……她絕不是一般女子。
「妳不怕我一刀殺了妳?」他似笑非笑地望著她。
「要殺便殺,我怕你?」她輕哼一聲,毫不畏懼。
「妳是朱禧的誰?」這麼一個剛毅倔強、高不可攀的女子,究竟在朱家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呢?
「你想知道?」真是個莫名其妙的東西!她是朱禧的誰又關他什麼事?
好,既然他想知道,那麼她就成全他。
「我是朱府的女眷,你高興了吧?」她不滿地瞪著他說。
朱府女眷?梵辛沉下眉,有點懊惱失望。
既然她是朱府女眷,那就代表她可能是朱禧或是朱家任何一個男人的女人。原來她已是有夫之婦了……唉,可惜!
不只可惜她如此一位美人竟是朱家人,也可惜他自己沒有機會親近她。
「妳真是朱家女眷?」雖然心裡覺得失望,他還是固執地追問:「如果妳是女眷,為何拿著劍坐在轎內?」
「我懂武術,老爺要我負責他的安全。」說著,她揚起高傲的下巴,「怎麼,你還有疑問嗎?」
至此、梵辛已經完全地打消了對她的念頓、儘管他是不捨的。
他梵辛再如何風流不羈,也不至於下流卑劣到欺負一個已婚女子。
失望之餘,他鬆開了她的手。「妳走吧!」
希敏望著他,有點詫異。她以為他會得寸進尺、更進一步,或者是索性要了她性命,可是……他居然放開了她?
「你……」
「我們還會再見面的。」梵辛望著她說。
她一愣,「咦?」
「不怕讓妳知道,我還會去殺朱禧,而且一定會要他的狗命。」他眼光轉而凌厲,「到時我們勢必會再兵戎相見,下次……我可不會留情了。」話罷,他拔地而起,消失在樹影間。
希敏抬頭一望,已經尋不著他的蹤跡。不知怎地,她心裡忽地有絲悵然。
要說她失去了什麼,她倒不認為自己失去的是初吻,她失去的東西更為虛無、抽像,是非常難形容的東西,就算她想講也講不出個所以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