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直接讓康少勳有片刻的震愕,因為她從不是這樣尖銳的人。
「如果我說實話,你會生氣的;如果我說假話,又是在騙你,你要我怎麼回答呢?」沉吟了一下,他輕柔的說道。
「說實話。」她握緊手裡空著的咖啡杯。
「這個城市對我來說,並不只有痛苦的回憶,因為這裡還有你。」康少勳臉色繃緊。
「太好笑了。」童小顏握緊手。「你以為我會相信?」
聽著她嘲諷的回答,康少勳痞笑道:「信不信由你。」臉上雖然掛著不在乎的笑容,但他的內心卻如波濤般翻滾著。
童小顏審視著他的表情,這個她一直信任的男人,現在她卻看不透他,這真是悲哀。
「你……該不會想要併吞我們公司吧?」
「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康少勳看著燈號變成紅燈,慢慢的停下車子。
「對不起,是我胡思亂想。」話出口,她才覺得自己的唐突,即使他在感情上欺騙了她,她也不該懷疑他對其他的事都是動機不良的。
「這不像你會有的想法,是誰對你說過什麼嗎?」康少勳轉頭凝視她羞赧的臉色,聲音嚴厲。
童小顏立刻搖頭。「沒有人跟我說過什麼。」
她那副緊張的樣子,實是欲蓋彌彰。
康少勳也沒有繼續問下去,燈號一轉,車子重新啟動。「以後你要多穿一點,手套和帽子為什麼不帶?」
剛才抓住她的手時,隨即感覺到她身體的冰冷,她不懂照顧自己,讓他非常生氣。
「一直忘了買。」他是在關心她?這種想法讓她更加痛苦。也許他的心裡真的有她,但是他又為什麼要欺騙她?
童小顏轉開頭,阻止自己想一直看著他的念頭。
他是有未婚妻的人了,早已經屬於另一個女人了!
在她轉開頭的剎那,康少勳的視線輕輕地落到她的身上。他的眼裡滿佈著呵寵與磷惜,可是,童小顏卻完全看不到。
放在她辦公桌上的是什麼?
換下了實驗室的白袍,正準備去吃午飯的童小顏看了看空無一人的辦公室,疑惑的拿起放在她辦公桌上的紙袋。
打開後,一雙紅色的羊毛手套映入眼簾,手套上還繡著一朵白色玫瑰,色澤艷麗,但整體感覺極為素雅。
她的心跳漸漸的紊亂,紙袋裡沒有留下卡片或任何訊息,讓她無從知道這雙手套究竟是誰送的。
但是……狂亂的心跳卻在提醒她,是康少勳,一定是他!
他為什麼要送她這個?
握著手套,隱忍了一個多月的眼淚,霎時落了下來。
混蛋!康少勳你這個混蛋!我才不要你的關心!
她一轉身,將手套扔進垃圾筒。可她的眼,卻直盯著躺在垃圾筒裡的手套,彷彿被施了魔法般,無法移開。
幾分鐘後,她又將手套從垃圾筒裡撿了起來,小心的撫去上面的灰塵。裝進紙袋後,她坐在座位上,沉思良久。
同一時間,在頂樓的總裁辦公室裡,零、風、雪三人的神情嚴峻,氣氛緊張。
「LCF666終於有所行動,看起來,我們這一次台灣之行也不算白費工夫。」風的手裡拿著一把裁紙刀把玩著,神情充滿了狩獵的樂趣。
「你還有心情高興?現在LCF666的條件是如果不把你剷除,他是不會出面與零見面的。」雪拉了下她的狐毛披肩,一副幸災樂禍的樣於。
「這不是挺好嗎?這表示他,或者他的眼線就在我們身邊。」零坐在辦公桌後面,神色高深得讓人無法捉摸。
「而且我已經鎖定了幾個人,只等著他們進一步的行動。」風的目光看向他的夥伴。「計劃順利開展,現在到了可以收網的時候。」
「一開始我還覺得風的計劃過於大膽,不過現在看來是局好棋。」零難得的笑了起來。
「接下來都交給我,你們只要保護一個人的安全就行。」風暗下他野心勃勃的眼神,一抹憂心取而代之。
「好。」雪輕柔的回答。
「那我們就開始享受狩獵的樂趣吧。」零的聲音靜靜地在辦公室裡迴盪。
已經到了應該結束的時候。
窗外,狂風又起。
實驗室裡,只有童小顏和呂凌兩個人在做最後的收尾工作。
「你和那個康少勳以前認識?」正當童小顏將試管放回架子上時,呂凌來到她身邊。
她拿著試管的手略微顫抖。「怎麼可能?」她不敢回頭。
「他一定是有什麼企圖。」呂凌的聲音顯得激憤。
「怎麼了?」將試管全部放好,童小顏有些煩躁,她真的不想談論康少勳。
「他上次送你回家,不就很奇怪嗎?而且我還發現他好像一直在跟蹤你。」呂凌鏡片後的目光掠過憤怒的光芒。
「跟蹤?」她秀眉輕蹙。「這不可能。」康少勳沒有跟蹤她的必要,呂凌的說法太可笑了。
「上一次他的突然出現就非常詭異,後來我注意過,每天你到公司之後,他才到公司。晚上你坐計程車離開後,他的車也總是會在那個時間駛出停車場,這未免太湊巧了吧?」
童小顏脫下手套,回首定定的看著他。「也許真的只是湊巧。」
「我告訴你是想提醒你注意一點,我也只是想知道他到底有沒有跟蹤你,沒有其他意思。」呂凌鄭重的解釋。
她雖然覺得他的說法太無稽,但想到對方也是出於好心,只能微笑點頭。
他們一起走出實驗室,分開去更衣室。
童小顏換好衣服走出更衣室,她並不想和呂凌一起走,所以選擇走安全梯。
突然間出現第二個腳步聲,童小顏倏地回頭,但身後卻空無一人。她相信自己絕對沒有聽錯,剛才有人跟著她!
她的心跳不自覺加速,手心也冒出驚慌的汗水。呂凌那段關於跟蹤的話語閃過腦海,讓她不寒而慄。
如果是康少勳的話,她自然不會感到害怕,可是剛才那個腳步聲,絕對不是康少勳。
她快步走下樓梯,雖然沒再聽到腳步聲,可是她直覺的感覺到這個安全梯裡,並不只有她一個人,還有另外一個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