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自己來。」
這人,是抱人抱上癮了嗎?
「爹,潤兒要抱抱。」小傢伙坦白多了。
「你的腳還不適合走路。」他拒絕勾曦玉的推辭。
這時候無風自動的布簾子傳出不該有的馬後炮——
「我說……小彧,好歹,你也請個小轎給人家姑娘坐,你把人抱來抱去,姑娘家的臉皮可還要的。」
「連城木蘭!」
「別吼、別吼,我這次真的去泡茶了。」
唷,被連名帶姓的警告了,好吧、好吧,他知情識趣得很,閃人就是了。
第六章
一彎瀑布如雪帶,大霧繚繞。
「娘,好漂亮的地方呀。」
「潤兒,這裡不是我們家。」
「娘,你剛剛在門口就說過了。」
因為身不由己,被人抱來抱去,從家裡到藥廬,又從藥廬到這幢全然陌生的大宅子,勾曦玉一點自主權都沒有。
這一大一小沒一個肯聽她的。
自從這男人出現,她對潤兒就變成一個傀儡的娘了,想起來真叫人心傷。
就算她是娘不是爹,有必要變心變得這麼快嗎?
那男人放她下地的時候說了——
「你曾經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也曾讓我在你家住過將近一年的時間,這次,換我來照顧你們母子。」
「以前的事情我都忘了,大爺你也放水流吧。」「沒影沒吱」的事情都他說了算,天下沒有不勞而獲的好事,她不計較,報恩?真的免了!
「這種事不能算!」
除了潤兒,又一個把她的話當耳邊風的人。
沒人要聽她的是嗎?
好,沒關係,腿長在她身上,反正今天也甭想去上工,工錢是飛了,就當一日游免費參觀有錢人的府邸彌補沒有賺到錢的遺憾好了。
到時候看他用什麼說嘴留她。
宅子的外觀平平,倒是進了小小的路徑,一扇扇的窗口迴廊柳暗花明的綿延在開闊處,慢慢行來居然看到從半空奔騰而下的白練。
潤兒烏溜溜的大眼,微張的小嘴,從一進門至今還沒有闔起來過,本來因為緊張拉住母親的小手不知不覺放開,奔向天台處的欄杆。
人小欄杆攀不上去,這難下倒他,湊著胖臉塞進欄杆跟欄杆之間的縫,一覽無遺的景色,草翠花艷都覆蓋在蒼茫的雲瀑下,彷彿身在幻境。
濃霧如雲,雲霧中帶著淡淡香氣。
往下看,偌大的水流凝成湖泊,不管平台還是沒在視野盡頭的重樓,全都蓋在湖面上。
太過離奇,她目眩神迷。
「這只是景觀台,住處在後面。」
當他還是個窮小子的時候,就發過誓要給她的小曦一個又大又舒適的宅子,這幾年就是這股意念在支撐著他,要不然,得回健康卻失去她的世界,要教他憑借什麼不行屍走肉?
「要看、要看!」蹦蹦跳跳的胖小子很早就想到別處去玩,哪有不舉雙手贊成的道理。
這叛徒!勾曦玉的不字還在舌尖上,哪知道又被往後面帶去了。
百里鳴彧對於小胖子的上道非常有好感,他對於當人家的「枴杖」當上了癮,轉身又要將勾曦玉「收為己有」。
方纔進門時,她已經拒絕過一次,這回百里鳴彧連問都直接省略,摟住她腰肢,把愕然的她勾到面前,同時俯下身用力的吻了她。
那吻又重又狠,吮紅了她的唇,擺明著是烙印。
「你!」勾曦玉又氣又急,偏偏潤兒在前頭又不能發火。
勾曦玉精彩的表情滿足了他被冷落半天的低落心情。
「你知道我想念它多久了嗎?」
勾曦玉還未從他男性的氣息裡甦醒,又被他眼裡露骨又曖昧的佔有給駭得傻在當場。
她撫上自己被輕薄了的唇,為什麼他的吻讓人覺得陌生又熟悉?她不排斥他,彷彿,他們真的有過一段什麼。
「你這樣欺負我……欺我什麼都不記得,你再敢亂來我馬上走人。」
百里鳴彧收攏臂彎,重新將她輕輕抱起,又在她光潔的額印下輕吻。
這年頭有哪個女人敢這樣威脅他?就她最敢了。
「我承認我心急,可是我不想道歉,因為我足足想你想了七年十天又零五個時辰。」
始終在勾曦玉臉蛋上徘徊不去的紅暈延燒到兩個耳垂,蔓至瑣骨,她小聲的說:「夠了!別再講那些我聽沒有的話,你這樣把我抱來抱去,讓別人誤會也就算了,要是潤兒也胡思亂想我不會饒你的!」
「他是我兒子,兒子的爹抱兒子的娘有什麼好誤會的。」
不懂他為什麼要亂挖洞給自己跳,她板起臉來了。
「百里鳴彧,我不管你是皇上跟前多紅的人,你要是敢在孩子面前胡扯,我馬上帶著他離開這裡。」
百里鳴彧知道有很多事情急下來,可是他也不能讓這女人一直排斥他下去。「我知道你的小腦袋裡在愁什麼,你那年代有驗DNA親子認定這種技術,可我們這裡也有滴血認親這古老的法子,潤兒是我的孩子不會錯的。」
勾曦玉從來沒見過這麼……這麼死皮賴臉的男人,他一直肖想人家的兒子,有種,不會自己去生一個喔!
「潤兒,咱們回家去!」她高聲喊。
結果,去遠的潤兒哪聽得見她在叫什麼,加上水瀑聲震耳欲聾,還有,剛剛嘗到丁香小舌甜滋味的男人發了狠把她多嘴的舌重新含住,吻得她昏天暗地,由起先的掙扎槌打到逐漸電流般的酥麻征服了她。
兩個對這檔子事都沒有太多研究的男女你咬我、我啃你,肢體糾纏摩挲,使得起先的不情不願轉為情慾濃稠狂野纏綿了起來。
「留下來……」他粗嘎著聲音。
「我不能……我們這樣算什麼?」她臉紅如醉,想從他的胸膛裡起身卻被緊緊的納在羽翼裡不能動彈。
「你曾經照顧我一年,現在換我照顧你。」
「我不希罕你報恩。」
「別跟我說你現在的樣子可以好好照顧潤兒。」
「我只是傷了腳又不是全身殘廢,何況我養了他那麼多年,他是個很獨立的孩子,很多事情都能自己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