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得出來久保山有多「哈」千香,而千香又應付得有多勉強。不過……那不關他的事。
到酒廊上班,她早該有那種心理準備;再說,大家各玩各的,他也沒立場管久保山的風流事。
以她大學畢業生的身份,想找份像樣的工作應該不難,她根本沒有到酒廊上班的必要。
不過,在這種酒廊工作經常能碰上一些大老闆,也許這就是她在這兒上班的真正目的!
「小千,」久保山趁勢攀上千香的肩膀,親暱地道:「就這麼說定了,一會兒我帶你出場。」
千香本能地想躲開他的手,但他卻藉著略有酒意不安分起來。「久保山先生,抱歉,我……」
「不要緊的,只是吃消夜嘛!」久保山那貪婪的五指在她柔軟的肩膀上掐弄著,神情越益邪狎。
「久保山先生……」他是店裡的常客,也是媽媽桑非常重要的客人,千香不敢得罪他,只好陪著笑臉敷衍他,「我不跟客人出場的,我……」
「是啊,」一旁的小姐見她有難,立刻幫腔著:「久保山先生,小千她不跟客人出場的,不如我們陪你吃消夜吧?」
久保山神情一沉,「我就是要她陪!」
因為久保山的嗓門突然變大,馬上引來了媽媽桑及店裡其他客人跟小姐的注意。
三原知裡步向準備結帳的英治,低聲道:「你真的不管她?」
「她的事跟我無關。」他故作冷漠,彷彿一切與他毫不相干。
事實上,他的內心並不似他表面上看來那麼平靜,他根本受不了久保山那雙手對千香吃豆腐。
但是他不想管,也不能管,因為只要一管,他就輸了、就毀了。
他是多麼不容易才遠離了她,現在沒理由又將自己的命運與她串連起來。
「久保山先生,」媽媽桑見場面有點僵,急忙出面打圓場,「小千笨手笨腳的,不懂得招呼你,來,我代她向你賠罪。」
媽媽桑端起酒杯欲一飲而盡,但久保山卻突然抓住了她的手,「不必。」
媽媽桑一怔,「久保山先生?」因為對方是政治人物,又是店裡的常客,媽媽桑也不好開罪他。
「只是吃個消夜,幹嘛那麼不賞臉?」久保山這句話是說給千香聽的,「既然出來賣笑,還裝什麼淑女?」說著,他猛地就攫起千香的手腕,霸氣地道:「我今天就是要你陪我吃消夜。」
久保山平時雖說是財大氣粗的客人,但也不至於如此專橫霸道,今天也許是酒多喝了一點,行為突然有點失去控制。
「久保山先生……」千香一臉為難地想掙開他的手,但久保山卻將她捉得死緊。
見到這種情景,站在櫃檯等著結帳的英治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的心在掙扎著,他不想理這件事,甚至消極地認為這是她應得的懲罰,但是……他實在受不了!
不知不覺地,他竟握緊了拳頭--
「英治?」就在三原知裡低聲喚著他的同時,他的雙腳已經不聽使喚地大步邁向久保山。
三原知裡心頭一震,立刻驚覺到他接下來可能會有什麼驚人之舉。
「英治,不要……」她尾隨過去,急欲拉住他。
但一切都來不及了,就在她想制止他的時候,他已經衝到了久保山的身後。
「你別太過分!」英治扳過久保山的肩膀,懊惱地瞪著他。
久保山皺起眉心傲慢地睇著他,「你想英雄救美?」
久保山挑釁的言辭及態度,激起了英治更深更濃的怒氣,內心的掙扎矛盾已經夠讓他情緒焦躁,而久保山的傲慢態度更是教他怒火攻心……
「該不是你也看上了她吧?」久保山繼續向他挑釁著。
英治濃眉一糾,倏地揮拳將久保山打倒在地。
「啊?!」店裡的所有人幾乎是同時驚叫出聲。
「英治!」見他出手打了久保山,三原知裡慌了。
雖說久保山在政商兩界都吃得開,但英治的身份地位卻還是遠在他之上的,因此就算是他出手打了久保山,也不是什麼擺不平的事。
不過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在公眾場合裡拳腳相向,畢竟不是什麼名譽的事。
英治一向是個冷靜的人,她實在不敢相信他會動手打久保山,就算要替千香解圍,他還是有其他方法可行,為什麼……
難道就因為對象是千香,所以他氣得連理智都沒了?
「你……」久保山突然被打,驚慌恐懼地怔望著英治,「你打人?」他捂著臉,唇邊血水直流。
英治沒有理他,只是惱火地拉起千香的手,「跟我回去!」
他的舉止不只令千香震驚,就連其他人也錯愕得說不出話來。
「跟你回去哪裡?」因為事情太突然,千香一時之間也反應不過來。
不過她是有點生氣的,她氣他莫名其妙地就要拉她回去。這算什麼?當初她離開時,他把話說得那麼絕,現在又突然要她回去,他到底想怎樣?
「你母親好歹也差點兒成了我嫂子,你竟然在酒廊上班丟她的臉?!」
「誰是你嫂子?」千香掙開了他,氣沖沖地,「對你來說,我媽媽不過是個行為不檢點的單親媽媽,還有可能企圖書死你大哥謀奪遺產,不是嗎?」
英治糾起眉心,神情陰鷙得駭人。
「走!」他抓起她的手,「現在就給我離開這個地方!」說著,他拉著她就往外面走。
「不要!」她又叫又跳,「你是誰啊?別管我!」
媽媽桑在這兒可是見多了各種奇奇怪怪的場面,不過像這種情形,她還是第一次碰到。「姬川先生,您……」
英治瞥了媽媽桑一眼,「很抱歉,我要把我侄女帶回去。」
「侄……侄女?」媽媽桑陡地一震。
千香是他的侄女?他才三十出頭,而千香已經大學畢業,她……她是他的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