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什麼那麼問?好像她以為在裡面的櫻花,跟她看見的並不相同。
她所認為的「櫻花」,不是他的老馬櫻花嗎?那麼……她所認為的櫻花是什麼?
熊太說過她可疑,是因為她曾在馬廄外探頭探腦,難道說……她來此地的目的就是馬廄裡的櫻花?
不過顯然地,她現在已經發現馬廄裡的櫻花並不是她要找的馬了。
「熊太,」他喚來熊太,「葬了櫻花。」
說罷,他霍地起身,快速地離開。
看著他悲哀的身影,熊太說:「會長一定很傷心。」
平時在牧場裡,他都稱武次為黑川先生,但今晚事發突然,他竟一再地稱他為會長。
「櫻花是老爺子送他的,都跟了他那麼多年了……」另一人幽幽地說著。
熊太一歎,再也沒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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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千祐再也無法闔眼。
發現被關在十號馬廄中嚴密照顧著的櫻花,居然不是她的櫻花後,她所有的追查結果又打回了零。
她一邊慶幸著他並沒有偷她爸爸的馬,一邊又為找出真相的遙遙無期而感到無力悵然。
真的是他嗎?當時她爸爸帶著櫻花到熊本來接洽的對象真的是他嗎?
當日謀害她爸爸的人為了掩人耳目,甚至殘忍地將一匹活生生的馬沉入水中,以假造意外的事實;而他,卻是個為了一匹不值錢的老馬,顧不得自身安危衝入火場裡的愛馬之人。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隨意地殘殺馬匹?
是哪裡出了差錯?是誰說了謊?川崎謙說她爸爸跟鴉會談生意是真的嗎?她是不是該直接找黑川武次問個明白?
她已經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想了,她心裡對他有著莫名的情感,而那些不該有的情感教她無法理智正確的作判斷。
她該放棄這條可能錯誤的線索,還是不死心的繼續追查?
爸爸,請您教教我該怎麼做?她在心中無助地向死去的父親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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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太來到武次的門外,「會長,您醒著嗎?」
「門沒關。」裡頭傳來了他沉沉的聲音。
熊太推門進入,只見他神情哀戚地坐在窗邊。
「都辦妥了?」他問。
「是。」熊太點頭。
他沒有轉頭,只是沉默地望著窗外,好久、好久。
其實他不只哀傷櫻花之死,同時也思索著千祐的事。
熊太當然知道他還沉浸在櫻花死去的悲傷裡,但有件重要的事,他一定要立刻向他稟報。
「會長,有件事……」他礙口地問。
武次回頭睇了他一眼,「說吧!」
「我在馬廄附近找到一個油筒及破布,這場火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縱火。」他說。
「什麼!?」武次神情一沉,眼中射出駭人的凶光。
看他那可怕而憤怒的神情,熊太略感不安。
他皺著眉,一臉遲疑猶豫地。「會長,我想問您一件事……」
武次直視著他,以眼神示意他可以發問。
「您……您今晚接近十二點時,有去找那女孩嗎?」其實熊太在晚上曾發現有個男人身影在千祐窗外與她交談,因為距離遠,他並不確定是誰,當時他還以為是武次。
武次眉心一揚,冷肅地,「沒有。」他感覺到熊太似乎發現了什麼。
「會長,我看見有個人在她窗外與她交談,當時我以為是您,所以沒有上前盤問……」說著,他頓了頓,像有什麼想說卻又不敢說。
他知道武次對千祐有意思,要當著他的面質疑她的清白,實在有點說不出口。
武次胸口奔竄著一股不知名的狂浪,但他神情卻依舊平靜。「有什麼就說吧!」
「我覺得事情發生得太巧合。」有了他的允准,熊太放心地開口,「在有人來找她的同一晚,馬廄失火,而且她還是第一個出現在火場的人,會長難道不覺得事有蹊蹺?」
他沒有說話,只是神情凝重地不知在思索著什麼。
有人來找她?是誰?那個人跟馬廄失火又有什麼相關?
如果說這一切都只是巧合,那也未免太玄妙了。
再者,那個趁夜來找她的男人是誰呢?是送她戒指的那個「重要的人」嗎?
「會長,縱火的也許就是她。」熊太恨恨地說。
「不會。」他斬釘截鐵地否定了熊太的判斷。
「可是……」
「如果是她,那她就不會在現場出現,更不會衝動地想進入火場。」
聞言,熊太也覺有理,但他就是不相信那來歷不明的女孩。「那麼她是……」
「熊太,」他打斷了他,「我不是說她毫無可疑之處,我想馬廄失火跟她一定有所關連,但絕不是她放的火。」
「會長的意思是……」
武次皺著眉頭,神情深沉地,「我感覺得出她到駒岳來為的是一匹馬,而且是一匹叫櫻花的馬。」
「櫻花?」熊太一怔,「是會長您的馬?」
「不是。」他從抽屜的菸盒裡拿出一根菸,點燃抽著,「她似乎以為馬廄裡是她想找的櫻花,但當她發現不是時,她非常驚訝。」
「我想她當時之所以想衝進火場,是因為她急著想救她所以為的櫻花。」他抽了一口菸,續道:「她那麼在乎那匹馬,當然不會放火燒死那匹馬,縱火犯另有其人。」
這件事情發展至今,武次的思緒漸漸地明朗清晰,他以為自己會被這團迷霧淹沒,但事實是……他越來越清楚了。
「那縱火的會是誰?」熊太抓抓後腦,疑惑地問。
「也許是一個不想讓她找到『櫻花』的人,也或者是一個跟她合謀想逼我們將櫻花帶出馬廄的人。」
「那會長現在打算……」
他神情深沉又陰驚得嚇人,但卻教人摸不著他當下在思索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