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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崎謙心頭猛地一震,驚惶不安地望著她。
「千祐!那匹馬確實是片山先生帶去的撒拉馬,我不認為……」
「我看著櫻花從一隻小馬長成成馬,我不會認不出它來。」她語氣肯定地說,「不管別人怎麼說,我可以確定爸爸不是意外死亡,而櫻花它也肯定被偷了。」
櫻花是一匹血統純正的撒拉馬,更是拿過天皇杯、價值1億日元的冠軍馬。它是父親跟她共同的寶貝,要不是為了挽救馬場,父親根本不會考慮將它出讓。
這次父親到熊本去,其實也沒有確定真的要賣掉櫻花,以他的個性,若沒有找到一個真正的愛馬人,是絕不會將櫻花交出的。
「爸爸一定是因為買賣的關係而遭人殺害,那不是意外。」她說著,轉而注視著川崎謙,「川崎,爸爸這次去熊本的買家是誰?」
片山此行去得匆忙,根本沒來得及向她說明清楚。
川崎謙皺著眉頭,遲遲沒有回答。
「片山先生這次走得匆促,我……我也不太清楚……」
「幫我查明,我要找出殺害爸爸的真正兇手。」她說。
「什麼?」電話那頭傳來的男人聲音,是鬼龍會會長底下的第一把交椅京極的聲音,「那小妞發現了?」
「是啊,」川崎謙緊張地說,「她知道馬被調包了。」
「這小妞真是了不起。」京極哼地冷笑。
京極的根據地在熊本,擁有一個馬術俱樂部,但事實上卻利用俱樂部做掩護,幹了不少見不得光的壞事。
川崎謙跟著片山多年,等的就是有一天他把繼承權交到千祐手上,而身為千祐夫婿的他可以坐收其利。
沒想到盼了那麼久,片山卻因為經營不善而可能失去馬的主權。
一思及自己的美夢即將破滅,他就心急如焚。於是透過他的從中牽線,他極力勸服片山將天價的撒拉馬賣給京極。
片山到了熊本後,無意將撒拉馬賣給京極,因此引發殺機。
這件事,川崎謙從頭到尾都知情,而他本來也打著接管綠原馬場及馬主權的如意算盤。
但始料未及的是千祐並不如他想像中脆弱,他擔心這件事會因為她的積極追查而東窗事發。
「她問我片山到熊本去究竟是見了誰,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她……」
「哼,一個小妞就讓你緊張成這樣!?」京極冷諷著,「必要時就上了她,讓她乖乖就範。」
「行不通的,現在馬主權在她手上,要是取不了她的信任,我……」
「廢物!」京極一喝,打斷了他。
川崎謙敢怒不敢言,「京極先生有什麼法子嗎?」
京極沉吟了一下,突然心生「嫁禍」一計,「就把這個麻煩丟給鴉會吧!」
「鴉會?」川崎謙一怔,「你是說九州聯合的鴉會?」
雖說他並非黑道中人,但到熊本數次的他也聽聞不少關於鴉會的事情。
鴉會的會長黑川武次在阿蘇有一座規模龐大的牧場,據說愛馬成癡的他擁有不少身價非凡的名駒。
「沒錯。」京極陰險地一笑,「她不過是個女人,絕對不敢惹上鴉會那種黑道,最後她也只能不了了之、知難而退。」
「要是她跑去找鴉會算帳,那……」
「笨蛋!」京極不耐地,「她只是個女人,沒那種膽!」
「是。」川崎謙唯唯諾諾地,不敢再多說什麼。
「熊本的鴉會?」聽見川崎謙帶來的消息,千祐還是有點難以置信。
經營馬場的父親,怎麼會找上黑道做買賣?更何況那種黑道懂什麼馬?
見她一臉懷疑,川崎謙急忙又說:「鴉會的會長在阿蘇有座牧場,而且他擁有許多好馬,也許……」
「我要去一趟阿蘇。」不等川崎謙說完,她語氣堅定地道。
「什麼!?」他震驚地,「你要去阿蘇?」
「是。」她望著川崎謙,神情認真,「我要親自去查個水落石出,不只要揪出兇手,也要把『櫻花』找回來。」
「可……可是……」聽到她說要去阿蘇,他真是打從心裡害怕。
要是她這一去真發現了什麼,他這幾年的苦心經營就全泡湯了。
而且,弄不好他還會因此惹上殺身之禍……
京極那個人心狠手辣,必要時有可能殺他滅口,讓他背黑鍋、當替死鬼。
要真是這樣,那他的處境可真是危險。
「千祐,你別那麼傻了。」為求自保,他無論如何都要勸阻千祐走這麼一趟。
「傻?」她不能諒解地瞪著他,「難道要爸爸白白的死?我不會讓那個兇手逍遙法外的!」
「但是也不確定是鴉會啊!」雖說一開始他是要將事情嫁禍給鴉會,不過在這節骨眼上,他又希望不要跟鴉會扯上關係。
「就是因為不確定,我才要去一趟。」她說。
川崎謙怔愣地望著她,怎麼也不相信這個看似文靜柔弱的女孩,竟有如此的韌性及勇氣。
他錯估了情勢,他以為片山一死,她就會任他擺佈,但如今……
「千祐,鴉會是個組織龐大的黑幫,而且那個黑道頭子黑川什麼的也絕非善類,你別以身犯險……」
「我不怕。」她眉心一擰,「如果我明知事有蹊蹺卻不去查證,那爸爸不是太可憐了嗎?」
「但是黑道是很殘酷無情的,要是你出了事,那……」
「如果出事,那是我的命。」她打斷了他,「你不用勸我了,我不會退卻的。」
「千祐……」川崎謙真有種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無力感,他萬萬沒想到事情會變得這麼不可收拾。
要是京極知道千祐要去找黑川,他會怎麼做呢?
他是會偷偷地把千祐殺了?還是連他也一起滅口?
忖著,他就覺得心驚。
他心裡隱隱地警覺,這件事不能讓京極知道,為了自保,他得自己想辦法解決。
眼下,他是勸不動千祐了,所以他唯一的方法就是讓她去,然後再慢慢想法子哄她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