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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直視著她,目光銳利,「不過你不必謝我,我只是不希望你認為戒指是被某人撿走卻佔為己有。」說罷,他甩開了她的手。
他不是有心這麼說,卻還是莫名其妙地說出了口。
聽見他這些話,千祐當然不敢回嘴,畢竟昨天先說出那種傷人的話的是她。
現在他反過來諷刺她,就算刺耳不中聽,她還是只有乖乖挨刮的份。
「抱歉,我……我昨天是急了……」她尾隨在他身後,小跑步地跟著,像只小狗般。
他沒搭理她,逕自往前走著。
「我知道說那種話太過分,但我真的不是有心的,你……」她一臉擔心地,「你不會真的要我走吧?」
這會兒,她也分不清楚自己是為了找尋櫻花而不想走,還是打從心底真的不想走?
「我會更努力工作,請你別趕我離開牧場,拜託……」他的步伐又快又大,而她也跟得又急又喘。
「我保證……以後不會再……唉唷!」突然,他停下腳步、轉過身體,她卻一頭撞了上去。
觸及他強壯結實的胸膛,她面紅耳赤、心跳如擂鼓般。
「真的很重要嗎?」他凝視著她,一臉肅然。
「咦?」她一愣。
「我是說你的戒指。」他那如炬的目光直視著她,像是要看穿她似的。
她心頭一震,囁囁地說:「是……是啊。」
「你買的?」
「不是。」
「人家送的?」
她悶悶地點著頭,「唔。」
「很重要的人?」
她用力地點頭,「是,是很重要的人,非常……重要。」
這一次,她迎上他的目光,而她發現他眸底有著一種不知名、微微激動著的情緒。
「是嗎?」他眉心微蹙,但他並不自覺。「我明白了。」話罷,他轉身就走。
很重要的人送的戒指,是什麼「重要」的人?
忽地,他在意起這件事來,而同時,他也後悔自己問了那個問題。
如果他什麼都不問、什麼都不知道,他不會因此而困擾。
「黑川先生,」她喚住他,大聲地問:「我可以繼續留下來嗎?」
「隨你高興。」他淡淡地丟下一句,旋即不見人影。
看著他的背影,她陷入了一陣迷惘之中。
他明明很生氣,為什麼還一夜不睡地幫她找戒指?他大可以請她走路,根本不需理會她的……
只是為了保護下屬的清白及尊嚴?還是……他認為那戒指對她來說非常重要,所以才幫她找的呢?
不管原因是什麼,她的戒指已經找回來了,而且是他犧牲了睡眠幫她找回來的——
從這一刻起,這只戒指在她心裡又添了一段回憶。
倏地,她的心猛一抽緊。
回憶?噢,不,她不需要什麼多餘的回憶,尤其是……他的。
為什麼她會將他納為回憶的一部分呢?他可能是偷了櫻花、害死她爸爸的人;就算不是他,他也是個跟她八竿子打不著邊的人啊!
他是黑道,而她……她則是個已有婚約的女人——
熊本,九州馬坊俱樂部。
京極站在柵欄外看著那匹從片山手裡調包而來的冠軍撒拉馬,不覺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這匹馬價值一億,而他卻得來全不費工夫,他想天底下再也沒有比這還幸運的事了。
馬欄裡,馴馬師正在試著馴服這匹性情凶悍的馬。
它不斷地踢腳、嘶叫,怎麼也不肯乖乖地聽話;那馴馬師一臉惱火,但還是捺著性子安撫。
「島田,你怎麼搞的?還馴服不了它?」見島田滿頭大汗,他不耐地問。
「這隻馬個性好倔,它會認主人。」他說。
「它主人已經死了。」京極臉上冷酷無情,「你要讓它知道誰才是它的新主人。」
「要強來嗎?」島田問。
「你是白癡嗎?」京極惡狠狠地瞪著他,「要是傷了它,它還有價值嗎?」
島田低下頭,一臉無奈及惶惑。
「對它好一點,想點方法討它歡心。」京極點起菸抽著,又說:「馴服了它,一轉手我們就能淨賺一億了。」
想起那白花花的鈔票,京極不由得露出了滿意、狂妄的笑容。
突然,他的手機響起,他拿起一看,竟是川崎謙打來的電話。
「喂,什麼事?」他皺著眉頭,一臉嫌惡,「什麼?那小妞跑到阿蘇去找黑川?你為什麼現在才說?」
他原本以為只要把事情推到鴉會頭上,那位自小被保護著的千金小姐就會知難而退,沒想到她卻……
該死,他真是低估了她。
「我不管你怎麼做,總之想辦法把她帶回去,別讓她惹出事情來。」京極氣極敗壞地說,「要是這件事被黑川知道了,你跟我都吃不完兜著走,聽見了沒!?」
說罷,他掛了電話,氣沖沖地踱出了馬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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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晚餐後,大家都各自回房休息的時間,千祐悄悄地溜到一處馬廄門口。
經多日的觀察,她發現這間馬廄平時除了黑川跟熊太,再也沒有別人進出。
既然這麼神秘、這麼嚴密,她就沒有不去探探的理由。
因為……也許櫻花就在裡面。
其實她的心裡是非常掙扎的,能快點找到櫻花是她目前最大的心願,但如果在黑川的牧場裡找到櫻花,那代表的就是……她跟黑川絕對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儘管他們兩人不能也不該有任何交集,她還是打從心底不希望他就是那個偷馬的殺人兇手。
馬廄的門上著鎖,她小心翼翼地檢視著這鎖頭容不容易打開——
「你做什麼!?」突然,熊太那低沉又粗啞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她嚇得心臟差點兒從嘴巴裡跳出來,「我……沒有。」她心虛地看著熊太。
熊太一臉狐疑不悅地看著她,「誰准你在這兒探頭探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