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撞死你算了!」他準備踩下油門,現在的情況已讓他無法顧慮,得趕緊搭上預備好的船隻偷渡出去才行。
「不要!」棠貝蕾突然聽到他嗜血的放話,抬首看見擋路的是長孫境之,心魂俱裂,想都不想地就要撲到前座阻止強森踩下油門。
然而,強森卻沒動,只是僵坐著,因為他瞧見有一支鋼筆造型的槍,隱在衣袖裡,槍口已對準他的腦袋,隨時可以擊發!
他很熟悉這種可以致人於死的小東西,也知道他一動,對方就會開槍。
長孫境之揮了揮手,示意他打開車門,否則就要開槍。
強森躊躇了一下。
長孫境之的手一動。
強森立刻舉起雙手,投降了。
車窗外的長孫境之暗暗鬆了口氣,幸好及時趕到,否則就被他帶走貝蕾了。
早在他知道會跟「托爾金融集團」交手時,他就做了萬全準備。他清楚這個集團的行事作風詭異又毒辣,尤其當他查出楚望以及貝蕾合謀的「好事」後,他更是做足了準備,以防萬一,甚至還帶著「護身用品」,沒想到這會兒真派上用場了。
車門打開。
「滾!」長孫境之喝令。
強森立刻衝出車外,狂奔快跑,消失在瘋狂大雨中。
「貝蕾,你沒事吧?」長孫境之一進到後座,立刻抱住她。
轟!嘩!雷聲、雨聲、風聲,全部夾雜在一起,誘引她發病的惡劣氣候依然存在,可是棠貝蕾的恐懼卻神奇地慢慢淡去了。
就在她被抱住的一瞬間,當她確定抱住她的人是長孫境之時,害怕的糾結情緒倏地散了開來。
心窩暖烘烘乾。
她也想起,同樣的大雨之夜,同樣是犯了幽閉恐懼的她,同樣是讓她的人生起了重要轉折的車子,同樣也又一次地改變了她的人生。
叭叭叭叭!
後方的喇叭聲瘋狂響著,大雨阻礙了視線,沒人知道前車發生了什麼事情?只看見一個濕漉漉的男子衝向車子,而後,車子裡頭的駕駛衝了出來,一進,一出,不曉得在搞什麼飛機,但卻擋住了馬路。現在是下班時間耶!
棠貝蕾慢慢抬首,對上他深邃的眼眸,覺得好安全,主動伸手抱住他的腰幹。
「我一身濕。」他柔聲道。
「不,你好溫暖,你真的好溫暖!」她喜歡被他納入羽翼下保護的感覺,太舒服了。
長孫境之充滿疼愛地回抱她,又摸摸她冰冷蒼白的臉頰,給予她安慰。
叭叭叭叭——喇叭聲持續響著,還有車主探頭大罵了。
長孫境之無奈,只好道:「我還是先把車開到路邊,以免引發眾怒。」
「嗯。」先退出他懷抱,讓他開車。
長孫境之換到駕駛座,開到前方的停車位,將車停妥後,又一次仔仔細細地審視著她,檢查她有否受到傷害。
「你沒事吧?」
「沒事了,只是嚇到魂兒都沒有而已。」她已經平靜下來。
長孫境之愛憐地看著她,道:「我從沒看過你這麼虛弱的模樣,還會主動抱我……啊,不對,等一等,有,我有見過,就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也曾經這般的歇斯底里過。」他不解地問:「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是遇事無措的人,怎會突然變了個樣子?」
她吸吸鼻子後,回道:「其實我有幽閉恐懼症,我小時候曾經被壞人綁架過,而且就是發生在這種惡劣氣候之下,也是被鎖在車子裡,所以導致我每次遇到類似的景況就會害怕,雖然我已經靠著毅力在努力克服了,但,有時候還是會發作。」
他終於明白了,原來她有這種受到刺激才會出現歇斯底里現象的病症。那麼第一次在他面前發作時,她也不是故意的。
「你是第一個知道這秘密的人,連楚望大哥也不曉得我有這種病。」她幽幽再道。
聞言,長孫境之心喜不已,被她放在首位的感覺太美妙了。「我會替你消除恐懼的,我保證以後都不會再讓你發病。」
「你似乎已經做到了,我上一次發作時,你也曾經『逼退』過我的恐懼,很神奇,你竟然能安撫我,你的存在讓我克服了這恐怖的病。」
「這印證你我必須在一起。」他打蛇隨棍上。
她窘顏,忙道;「對了,車內有暖氣,打開它吧,你全身濕淋淋的,我不想你感冒。」
「放心,我強壯得很,不會生病的,而且我還要精神好到讓『托爾金融集團』為今天的事情付出代價。」
「你怎麼知道剛剛要抓我的男人是『托爾金融集團』的人?你……你……」她變小聲了,輕輕問道:「你都查出真相來了?」他先前是有跟她提過已經查到「望遠集團」與「托爾金融集團」合作的事,只是後來他也沒多說,她本以為楚大哥的取消計劃可以掩蓋一切,讓長孫境之不知道內幕,但看來是她太樂觀了。
他壞壞一笑,回道:「『夢境金融集團』果然會讓人發夢,我若簽下合約,想必會損失慘重吧?你好狠,竟然勾結楚望,再度設下圈套設計我。」
她臉一白,一股冷意從腳底竄上。她犯著他的大忌了。
「我的好哥兒們向旭迪曾經出言警告我,說我會被你騙去。」長孫境之邪魅地道。
「啊?」他們的戀情,要終止了嗎?她無力了。「原來你的朋友也發現到我會害你……」
「你不是那種乖乖聽話的女孩,我可是摸透了你的性格。」就因為瞭解棠貝蕾不可能乖乖地臣服,也知道棠貝蕾並不好掌握,因此在龔、常兩人提出合作案,而她卻阻止的當晚,他就暗中派人遠赴印度開始搜集相關資料,以及監控所有的一切。
她沉默了許久後,才道:「其實我有收手,想要秘密收手,不讓你知道。」
「可惜的是,我查得一清二楚。」他湊近她耳畔,輕輕吹氣,說道:「我曾經上過你的當,同樣的錯我豈會再犯第二次?」
她嚥了嚥口水後,卻小小聲地反嗆道:「對了,我先前其實有提醒過你要小心的,也警告你要取消與龔、常兩人合作,但你卻不聽,所以其實你若真的上當了,也不能怪我。」就這麼吧,把心裡話通通掏出來,不管能不能得到諒解,但至少交代清楚,剩餘的痛,她就自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