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今年的夏天來得特別早又特別熱,以往是梅雨紛飛的清涼五月,此時的氣溫卻像是火爐在狂燒似的。
天氣一熱,思緒就打結;思緒一打結,腦袋就不靈活;腦袋一旦不靈活,慘案就會發生。
那慘案究竟是什麼呢?
嗚嗚……關於序,我實在是不知道該寫些什麼。
左思右想,想了一整個下午,在這微涼的深夜,終於有了靈感,那就來談談這個故事好了。
這是一個關於分手又復合的故事,分手的背後不是因為誤會,也沒有第三者,更沒有壞心女配角,純粹是因為男主角的心病。
不過若沒有經過兩年的分手,我想男主角永遠不懂自己深愛女主角的情意,而他的心病當然是由女主角來醫好,所以故事才能畫下完美的句點。
當愛情來臨的時候,也是需要天時、地利、人和,否則就算兩人愛得死去活來,也不一定會有甜美的結局。
最後,謝謝出版社,謝謝各位讀者朋友們。
炎炎夏日,大家要防範過多的紫外線,多喝水、多健康。祝福大家。
楔子
風和日麗、鳥語花香。
燕慈的心情就跟今天的藍天白雲一樣暖洋洋的,舒服到連走路都會想笑,她雙手提著剛從超商買回來的生鮮食品,難得的假日,更難得的是,家裡來了好幾個重量級的客人。
想到她的男友終於肯把自己的死黨帶回家來,把她介紹給他們認識,是不是就表示這是他對她的認同,甚至是愛意的表現?
「你什麼時候跟燕慈結婚?」
走出電梯來到大門外,她剛好聽見屋內傳出這樣的問話。
標準三房兩廳的格局,客廳就在大門邊,加上那四個男人,一敞開心胸,說起話來的音量簡直是毫無節制。
走廊上顯得格外安靜,她停在大門邊屏住呼吸,微微彎身,讓耳朵能更貼近鐵門。
「不,同居可以,但我是不可能和她結婚的。」
信誓旦旦的話出自於那有著如小提琴般圓融迷人的嗓音,那是她最愛的男人,一個和她同居了一年的男人。
時間似乎停止了那麼幾秒,最後門內傳來幾個男人的爆笑聲──
「那你不就白睡了人家?」男人的問話裡夾雜著調侃的笑聲。
「她也有享受到,每次她都開心得很,哪來的白睡?」
那圓融的嗓音明明說得是這麼字正腔圓,為什麼她會感到字字帶著尖酸與嘲諷?
她被這一陣的爆笑聲震得四肢無力,全身起了一陣陣的顫抖,手中還是緊緊握住那兩個大提袋。
第一章
分手兩年的情人,還是曾經同居過的親密愛人,曾以為會老死不相往來,在沒有預期的心理下不小心就這麼遇見了,該怎麼辦?
如果是在街頭,可以假裝不認識對方,然後瀟灑的頭一撇,來個擦肩而過,連微笑都不用給;如果是在餐廳,那可以你吃你的、我吃我的,優雅的將美食給全數吞入嘴中,然後連招呼都不用打,還是假裝不認識。
但如果是在辦公室裡,眼見對方嘴角銜著笑意,都已經伸出手來要寒暄相握了,還可以假裝不認識嗎?
燕慈的腦子只讓她維持三秒鐘的停滯狀態,隨即,她兩邊的唇瓣勾起十五度的專業微笑,伸出了那白皙纖細的右手。「您好,我是燕慈。」她還是決定假裝不認識。
「你好,我是杜紹恩。」杜紹恩的音調明顯壓低了幾分。
這裡是「恩華」有限公司,是間員工不到三十人的小型企業,專門設計美國品牌的服飾公司。
在這間馬蹄型兼展示間的會議室裡,正站著兩男一女,場面是客氣的互相介紹。
「杜先生,很高興認識你。」燕慈收回了與杜紹恩相握的手,唇角依舊掛著笑意。
「歡迎你加入恩華,以後公司要多仰仗你的專業了。」杜紹恩在客氣寒暄中,眼神卻有股警戒的輕蔑。
「燕慈可是我高薪從友力挖過來的,以後大家都是站在同一陣線上的同事了,別這麼生疏。」說話的是劉鑫華,他爽朗的大笑了幾聲。
「燕小姐在企畫廣告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相信能將恩華所代理的品牌有效率地在市場上打開知名度。」杜紹恩的態度沒有多餘的熱情,反而審視的意味顯得濃厚。
「我會盡全力貢獻自己的經驗及所學,希望能讓恩華愈來愈好。」燕慈微微點頭。
她的笑意剛剛好,不熱絡、不巴結,客氣中有著她的傲氣,多年的社會經驗讓她已經能將情緒控制到最完美的境界。
「紹恩,晚上幫燕慈迎新,要記得。」劉鑫華交代著。
杜紹恩輕點頭。「沒問題。」
「燕慈,那我帶你去你的座位看看。」劉鑫華打開會議室的門,率先走在前頭。
燕慈對著杜紹恩禮貌性的一笑,這才跟著劉鑫華走出去。她的雙拳悄悄在身側握緊,顯示她正極力控制的力道。
在劉鑫華帶領著她介紹過環境及同事之後,當她在她的新辦公桌前坐下時,她有股想要逃跑的衝動。
如果知道杜紹恩也在這裡工作,她是怎麼也不會同意劉鑫華的挖角的,可是看杜紹恩那份篤定的樣子,難道他早就知道她要來這裡上班嗎?
回憶如潮水般,一波波湧進她的腦海裡──
她從大學一畢業就進入服飾業工作,在那裡認識了剛從國外留學回來的杜紹恩。
她是企畫部的約聘人員,他則是企畫部的主任。
她一天努力工作十二個小時,然後在短短三個月內變成正式職員,再以一年的時間升上專員。
朝夕相處、日久生情下,她瘋狂地迷戀上杜紹恩。
杜紹恩是所有女孩子心目中最典型的白馬王子,他高大挺拔、五官深邃,明明不是混血兒,卻有著跟混血兒相似的濃眉大眼、挺鼻薄唇。
他不笑時顯得很嚴肅,他笑時又顯得很溫柔;他的話不多,卻是固執得像一頭牛。
他發脾氣時,不會大聲罵人,只會大眼微瞇、皺眉輕蹙,然後叫你滾,不要吵他;他沉思時,靜得像一面深幽的湖水,讓人猜不透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