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這些事情之後的燕慈,完全不想離開恩華,強烈的自尊心及不認輸,讓她不想用逃避來解決事情。
她依舊將長髮綁起馬尾,身上還是俐落的西裝式套裝長褲,高跟鞋的腳步依舊快速而匆忙,說起話來專業及自信度仍十足。
她不受杜紹恩的影響,她絕對要做自己的主人。
反觀杜紹恩,看著她和同事們有說有笑,尤其是男同事,他心裡的妒火就燒得特別旺,可是他卻拿她沒辦法。
平常他的話就不多,不笑的時候更是嚴肅到極點,連劉鑫華都倒戈向著燕慈,更別說被他拒絕的楊心潔也不會給他好臉色看。
他在公司裡簡直是孤立無援,沒有人願意親自去面對他那難看到陰森森的表情。
他想去跟燕慈道歉,想去求和,想去見娃娃,想了很久很久,想了許多天,他完全不知道這樣僵著脾氣有什麼用。
以前的燕慈會軟聲軟語的來跟他撒嬌,他的火氣就會消下去,脾氣就會發不出來:而現在的燕慈不但不甩他,還像是絲毫不受影響似的。
他被蒙在鼓裡兩年,他突然有個女兒,她完全不跟他商量,連點訊息也不透露給他,他難道不該生氣嗎?
唉!他走出辦公室,來到燕慈的桌邊。
燕慈看了他一眼,沒什麼情緒。「杜副總,有事嗎?」
杜紹恩嗯哼了一聲,清了清喉嚨,才以有些難為情的聲音說:「麻煩你來我辦公室一下。」
這時四周的同事全都豎起了耳朵,注意聽著兩人之間那可以爆發戰爭的對話。
他的聲音放柔軟了許多,沒有像前幾日的硬邦邦,所以她也以禮相待。「杜副總,請問什麼事?」
「是關於出差的事。」他想微笑表示友善,無奈笑起來有些僵硬。
「嗯。」她站了起來,跟著他進辦公室。
一進到辦公室,他就把門給關上,好杜絕外頭同事們八卦的眼神和如同順風耳的利耳。
「燕慈……」杜紹恩軟聲軟語地喊著她的名字。「坐呀!」
她強自鎮定的在沙發椅上坐下,因為她已經感受到他的不一樣。
「你也知道,我不太會說好聽的話,有什麼話我就直話直說了。」他在靠她最近的椅子上坐下。
「嗯。」她大概猜測得到,他假公濟私要說什麼,不過她沒有阻止,因為他的態度已經夠柔軟了,她不能再刺激他大男人的自尊。
見她沒有拒絕,他的信心大增。「我這個男人很可憐,娃娃雖然是從你的肚子裡生下來,可是你卻剝奪了我這個爸爸應盡的權利和義務。」他說得很頹喪,五官更是垮了下來。
「哦?」她愣住,從來沒有從這個角度思考過整件事情。
「你知道嗎?我錯過了許多的事情。」他更近一步的握住了她擱在膝上的雙手。
「什麼事?」她忍不住問。
見她沒有甩開他的手,他的眉頭稍稍舒緩了。「我沒有聽你親口告訴我,你懷孕了;我也不曾陪你去做產檢,所以看不到超音波裡的娃娃是長什麼樣子;你在生產的時候,我更沒有牽著你的手,要你不要緊張;更沒有陪著你坐月子……」他說得有些卑微,好像那些事情是多麼了不起的大事。
「紹恩……」她的眼眶紅了。
「娃娃什麼時候該打預防針?她先會叫爸爸還是媽媽?她幾個月開始換牙?她什麼時候會爬、會走、會跑?」他的臉上有著淡淡的光輝。「這些我都想知道。」
「紹恩……」她吸了吸鼻子,沒想到心房會這麼快就淪陷在他的感性裡。
「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要對你發脾氣,這幾天冷靜下來之後,我終於想通了,我是在氣自己沒來得及參與你的懷孕過程,還有娃娃的出生以及成長……」他勉強撐起笑臉。
「我以為你是在不高興莫名其妙多了個女兒。」
他搖頭。「一開始,我的確感覺像是在作夢,事先毫無跡象,突然間多了個女兒,我想正常的男人都是無法接受的,尤其是在那種情形下。」
他的感性表白的確打動了她,她是個很簡單又很笨的女人,她的心更不是銅牆鐵壁做的,只要她心愛的男人多跟她說幾句好話,她就這麼輕易地原諒他了。「我不敢告訴你我替你生了個女兒,我真的好害怕看見你嘲笑我,或者懷疑我的動機,尤其我一進公司,你對我冷言冷語的態度,你那時還在熱烈的追求心潔……」
「對不起,燕慈,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他將她摟進懷裡,親吻著她的額際。
「我心裡一直想要維持那僅有的自尊,我不想讓你看輕,我沒想到事情都有一體兩面。」她可以抗拒霸道及冷漠的他,可她就是無法面對這樣頹喪又憂慮的他。
「那我們和好了好不好?」他柔情地問。
「可是你還誤會我跟鑫華。」這實在讓她太生氣了。
「我已經被鑫華揍了一拳,到現在都還會痛。」
這下她緊張了。「哪裡?為什麼被揍?」
他拉出襯衫的下擺,再翻開襯衫,讓她清楚看見他肚子上一片的烏青和紅腫。「我有去問過鑫華這件事,結果就是這樣……」
這招苦肉計,看來用得不錯。
「還痛不痛?」她只是看就覺得好心疼。「你有沒有抹外傷藥?」
「別緊張,鑫華打得好,這一打,我才能完全想通。」他又放下衣擺,輕輕摟住她的腰。
「鑫華真的是個好朋友,也是你的好兄弟,你不要再亂吃飛醋了,他真的對我很好。」她將小臉輕枕在他的肩上。
「我明白,都是我不好。」他以食指勾起她的小臉,讓她能看著他。「燕慈……」
「嗯?」
「請你再給我們一次機會,我真的好愛好愛你。」原來他也很能說甜言蜜語,這是情到濃時,自然脫口而出的話。
她眨著水盈盈的大眼,摸了摸耳後的髮絲。「我……」
「可以讓我和娃娃培養感情嗎?可以讓我參與娃娃的成長嗎?」他問得很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