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會……會繼續努力……」被他這麼瞧著,宛奴臉頰驀地發熱。
「你怎麼了?我發覺你似乎不太敢直視我?」他一向心思敏銳。
「我哪……哪有。」她轉開臉。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他按住她的手。
感受他撫碰她手背的觸感,她的心又沒用的起了輕顫,下一刻連忙抽回手,整個人坐立難安。
天,她怎麼了?難道她真的如裘姨所說喜歡上他了?她一直不敢去深究對他的感覺,就因為這樣,她不敢看他,就怕他俊魅的身影會深深刻進她心底。
「我……我沒事,三少爺你怎麼了?」她偷瞄他一眼,立即抽回視線,還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哪!
「好,算我多心,你就抬頭好好的看著我,別那麼害怕,好像我是個壞主子似的。」這小婢女想與他玩遊戲嗎?
「不是……」她慌張的趕緊低頭,舀了匙麥芽糕放進嘴裡,「哇!雖然涼了些,但還是很可口。」
「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他語氣加重。
「三少爺,你剛回商行,該多花點時間在上頭,就別理我了。」她胡亂的將桌上的東西給吃光,「謝謝三少爺,我吃飽了,該回去幹活兒了。」
「何宛奴!」她就這麼愛跟他唱反調嗎?
他要她往東,她就偏愛往西!
「還有什麼事?」她愣愣地回頭。
「我們一起走。」放下一錠銀子,他便與她一塊兒離開食店。
「三少爺,我想去買杏仁,咱們就各走各的吧!」愈來愈確定自己喜歡上三少爺,她更無法面對他。
「我跟你一道去。」在秦非凱的堅持下,兩人一同往市集走去。
這一路上宛奴刻意走在他後頭,可是他卻放慢腳步等著她,讓她足以感受到他對下人毫無架勢,雖然偶爾性子傲了點,但當真是個不錯的主子呀!
突然,她想起爹,家裡的藥似乎快沒了,她得趁現在帶爹去把脈拿藥才好,於是她拉拉他的衣角說:「三少爺,我突然想起有件事還沒做,想跟你請半天假。」
「什麼事?」
「反正就是有事嘛!我先走了。」恭敬的行個禮後,她轉身就跑。
「喂……這個女人……以為我真的很閒呀?」秦非凱眉頭倏然蹙起,卻納悶著她慌慌張張到底要去哪兒?
*** *** ***
「主子,何姑娘居然跟秦家三少爺走在一塊兒?」
矮小的男人一雙細長的眼直勾勾的看著走在大街上的宛奴。
「我聽說她現在在秦府當婢女。」吳霸天擰起眉,「堂堂一位鑣局大小姐,竟然淪落到這種地步。」
「這也是你害的呀!」矮小的男人小小聲地插了話。
「你說什麼?」吳霸天回頭睨了他一眼。
「是……小的說錯話了。」他突然指著前面,「瞧,何姑娘跑開了,看來她對秦家三少爺也沒興趣。」
「什麼叫『也』?」這傢伙愈來愈欠揍!
「是,小的不該胡言亂語。」他趕緊垂下腦袋。
「人叫來了沒?」對於宛奴,吳霸天早就看上眼了,當初會對付他們何家的「峰南鑣局」,主要的目的也是為了她。
可偏偏何乙峰不買他的帳,寧可讓自家鑣局倒了,也不肯將女兒下嫁給他,想他現在肯定後悔極了。
「叫來了。」
矮小男人往後面比了比,「都在巷後待命呢!」
「告訴他們,去把何宛奴給我抓回來,還有如果發現何乙峰現在的藏身處也立刻向我回報。」吳霸天瞇起眸道。
「是。」
矮小男人轉身欲走,吳霸天又喊住他,「大發,別忘了交代他們,抓到那丫頭時千千萬萬不要傷了她。」
「是的,小的會囑咐他們要小心。」
*** *** ***
當宛奴來到連心胡同,一進入家門卻不見爹,繞到後頭,才發現爹正在運氣練身。
「爹……」怕打擾到他,宛奴小小聲地喊道。
「宛奴,你來了!」何乙峰見了她,立即收了氣,看看她那張臉似乎比上次憔悴些,「你最近很累?」
「還好啦!只是剛開始,比較不適應。」都怪她以前閒逸的日子過久了,加上娘早逝,沒有人帶著她做家務,現在才會疲於應付。
「為了做點心的事?」
「是呀!爹,宛奴是不是很笨?這些姑娘家本該會的事,我卻做不來。」她苦澀一笑。
「怎麼會呢?在我眼裡,你是最乖巧的女兒了。」
「乖巧也沒用,武功學不精、家事也不會做,這下可就糟了。」非但如此,以她現在的處境連要爭取所愛都沒辦法。
一想到這兒,她的小臉便露出抹落寞與一絲絲失意。
「怎麼了?瞧你一臉心事?」自個兒的寶貝女兒,何乙峰怎會瞧不出來?
「沒……」她笑笑的搖頭,「對了爹,我來找你是想帶你去給大夫再把一次脈,藥或許可以換輕一點的。」
「爹已經好了,不用再吃藥了。」何乙峰拍拍胸脯,「瞧,爹現在已經可以運氣自行療養了。」
「真的可以嗎?還是不要輕忽吧!」這陣子她每每抓藥過來,爹的身體才有這般起色,「不然,再吃個幾帖如何?」
見她如此有心,何乙峰怎好拒絕呢?他只好點點頭說道:「行,那我們再去抓幾帖藥就好,順便問問大夫,這樣行了吧?」
「這才對,那我們走吧!」
得到爹的允諾,宛奴也安了心,於是扶著爹走出家門。
才踏出家門,便讓幾個長相兇惡的男子擋住。
「你們是?」何乙峰將宛奴拉到身後。
「吳大爺派我們過來請何姑娘去虎威鑣局一趟。」其中一個大塊頭開口說道。
「吳霸天!」宛奴瞇起眸,「他到底有啥事?怎麼知道我們住這兒?」
「我們不但知道你們父女倆住在這裡,還知道你在秦府工作呢!」他忽而大笑,「就算你們再躲藏,也逃不過我們吳大爺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