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先別吵了,這有一封信!」踏出門口的獨孤倩在地上發現有石塊壓著一封指明交給商勻煙的信。「好像是魔域的人留下的。」
「這麼短的時間內,他們找得到筆墨紙硯?」商勻煙躺在床上冷笑,命令道:「獨孤倩,快拿給我過目!」
站在房外的獨孤倩撿起信一看,「是用血寫下的字!」
她的話令僵持在房中的兩個男人當下心跳加劇。
「啊!」正在拆信的獨孤倩突然尖叫,如遇驚嚇,蹲到地上,抱頭髮抖。
李詠夜急忙靠近她,只見她顫抖的雙手還捏著信,一滴滴鮮紅的血隨著信上的字跡落在地上。
骯髒的地面上,血滴彙集之處,有著一根細小的手指。
獨孤倩紅著眼說:「這手指是從信封裡掉出來的……」
「小奴!」李詠夜驚惶不已的拾起手指。
商勻煙看下到屋外的情況,著急的問:「他們留了什麼話?」
獨孤倩哽咽的回道:「他們留下了小奴的手指,是尾指。」
李詠夜把手指捧在掌心,胸口傳出撕裂般的痛,他想起戴小奴本就殘缺的雙手,一雙清亮的眼霎時湧上血腥、佈滿殺意。「他們說,三日之內,讓大哥親赴魔域,否則……」
接下來的威脅話語,李詠夜已說不下去,毀滅的慾望充斥在他低沉而沙啞的嗓音裡。
「追過去!」商勻煙果斷道:「解開我的穴道,立刻去追,他們還沒走遠!」
「你真的可以行動?」李詠夜問著商勻煙,卻是看著獨孤倩。
獨孤倩慢慢的取出一瓶藥,在商勻煙逞強的擔保聲中告訴他們,「我這裡有一種藥,能讓他在一個時辰內恢復體力,發動十成功力:但一個時辰後,反噬的狀況會很嚴重。」
李詠夜握緊了戴小奴被斬斷的手指,一股決心在體內洶湧翻騰著。「哥,不管一個時辰之後情勢如何,我都不想再放開她了。」
在屋子裡的商勻煙出人意料的淡然道:「只要她平平安安,剩餘的往後再說吧!」
*** *** ***
夜色依然灰暗。
半山腰上,魔域一行人無聲的疾走。
戴小奴重傷昏迷,讓兩人抬著上路,受盡顛簸卻已無知覺。
忽然問,一聲長嘯從山上傳了下來。
魔域女首領——樓無雙出手喊停,猜疑不定,「商勻煙?!」
眾人停下腳步,整齊的回望山頂——
商勻煙追來了嗎?
不消片刻,眾人眼前一晃,瞧見兩道身影以閃電般迅疾的速度逼向他們。
樓無雙眼尖的發現了商勻煙的身影,冷冷一笑,率先迎了上去。
「哥,這人交給你!」李詠夜與樓無雙錯身而過。
商勻煙在他身後應道:「把小奴帶到安全的地方!」
李詠夜應了一聲,溫文的面容在月光下散發出陰森的光芒,一雙眼中已無半點柔和,淨是狠決。「傷了她的人是誰?」
找到戴小奴,李詠夜止步,面無表情的巡視在場的每一個人。
魔域中人見他飛身而來,速度驚人,全都提高警覺——
「他和商勻煙是一夥的,殺!」
眾人向李詠夜發動攻擊,抬著戴小奴的人竟直接甩手,把她傷痕纍纍的身子丟到一旁,逕自撲向李詠夜。
李詠夜的目光愈加冰冷,瞬間,他的雙手猶如利刃,毫無猶豫的將阻攔他接近戴小奴的每一個人撕成碎片。
哀鳴聲不時的響起,天邊的月色逐漸讓滿山腰的廝殺染得鮮紅如血。
*** *** ***
夜盡,日昇。
午後的陽光灑進凌亂的屋內——
正躺在床鋪上的戴小奴睜開雙眼,身體上的痛楚立即讓她扭曲了俏麗的臉蛋,然而眼前的環境十分熟悉,和她昏厥前的景象並不相符。
她顧不得傷痛,納悶的眨眼,想不明白自己怎麼還在自己的寢室裡?魔域的人不是把她帶走了嗎?
戴小奴拚命轉動眼珠子,不期然的瞧見床邊有人,守護她似的,一動也不動的背對著她。
「喂?」她困惑的叫著那人。
對方的身子一震,飛快的轉過身——
李詠夜那張沾滿血跡的清俊容顏,赫然的闖入戴小奴眼底。
「你怎麼會在我身邊?」她不可思議的叫,見到他的一剎那,歡喜得甚至感覺不到身體上的痛楚了。
「你醒了……」他的聲音有點哽咽,動作輕柔的握住她放在床上的手。
他一碰,她立即吃痛的抽了一口冷氣。
他低頭,看著她殘缺的手指,心如刀割,急忙放開她。「這下,你的手指又少了一根了。」
「嘿嘿……」她不在意的笑,一張眼就能看到李詠夜,感覺像是在作夢似的,滿心的喜悅讓她早脫離了肉體上的疼痛,她只覺得自己就像飄浮在雲端一般美好。「我小時候經常挨打,被罵被砍的,我早習慣了。」
「說的是什麼話。」李詠夜的心更痛了,認識她以前,他從不知道自己會為別人焦慮、擔憂、心疼。
他撫著她臉上的髮絲,蓄滿愛憐的眼神透露出呵護她一生的意願。
「李詠夜,你幾天沒睡覺了?眼裡都是血絲,紅紅的,好像兔子。」戴小奴被他注視得臉紅心跳,羞澀的問:「是你救了我嗎?」
他點點頭,揉了揉酸疼的眼,時而歎息、時而微笑,神情變化多端。
戴小奴猜測在她失去知覺的期間,一定發生了許多事,她抬起手,盯著已經包紮過的傷口,撇下嘴角嘀咕著,「我記住了那個斬我手指的人,下次遇見,一定要報復!」
李詠夜抹去她額頭上的汗水,輕描淡寫的說道:「我已經替你報復過了,你再也不會遇見那些人。」
他簡明扼要的告訴她,十六衛跑下山,遇到前來找他們的國師,於是帶著武藝堪稱天下第一的國師前來協助。
李詠夜與他們聯手將上百位魔域高手泰半殲滅了,而即使仍有落網之魚僥倖逃脫,在重傷之下,應該也不太可能再為非作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