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
紫蘿衣聳聳肩,不予理會,厲千魂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但悄悄握住她的柔荑捏了一下。
「說吧,叫我來又想幹什麼了?」
「我要成親了,我要我的嫁妝!」秦娟娟也不多囉唆,很乾脆的提出要求。
這個……她就不了了,厲千魂沒有給妹妹準備嫁妝嗎?
紫蘿衣詢問地朝厲千魂望去,後者微微攬起了眉宇。
「我給了,在你第一回訂親時我就準備好了,整整十馬車,包括珠寶首飾、綾羅綢緞、傢俬器物等等,所有女人家該有的,全都在我為你準備的嫁妝裡,也在當時就送到秦府來了。」
「不夠,那些根本不夠!」
「不夠?」厲千魂深深吸了口氣。「那麼,你還想要什麼?」
「我要海南島那座寶石礦。」
雙眉陡然揚起半天高,好半晌後才徐徐放下來,厲千魂什麼也沒說,僅是將目光移至紫蘿衣那邊,意謂:交給你了,信守諾言把秦娟娟的問題移交給妻子處理。
沒問題,交給她就搞定了!
紫蘿衣拉嘴對秦娟娟笑了一笑。「憑什麼?」
秦娟娟原想裝作沒聽見紫蘿衣的問題,但眼見厲千魂垂下眸子不吭聲,擺明了他不想管這件事,她只好不情不願的回答紫蘿衣。
「就憑我是大哥的親妹妹。」
「不夠!」紫蘿衣馬上把秦娟娟的話還給她了。「要知道,馬場與馬場所擁有的礦產雖說都是掛在老大名下,馬場裡的人也都認定一切都是屬於厲家的,但厲家歷代的老大都不認為那是厲家私有的,包括我們住的屋子,那全都是屬於馬場所有人的……」
所以才會有那條書她不得不接受懲罰的規矩,既然不是私有的財產,她這個老婆自然沒有權利隨意處置。
「因為那是他們辛辛苦苦工作來的,是他們辛辛苦苦的養馬、是他們辛辛苦苦的開礦,也是他們竭盡全力保護所有的資產,你只是坐享其成,憑什麼一句話就要他們讓給你?」
秦娟娟窒了窒。「可是……可是大哥工作得比誰都辛苦啊!」
「支配馬場所有財產的權力握在他手中,馬場所有人也都徹底的信任他,他怎能不工作得比任何人都辛苦?」
「但那一切明明都是屬於我們厲家的……」
「錯!」紫蘿衣依然笑吟吟的。「你姓秦,不能說『我們厲家』,得說『我們秦家』,記住了?」
「你你你……」秦娟娟開始冒火花了。「你無理取鬧!」
是誰無理取鬧呀?
「請教,我哪裡無理了?」
「這……這……」這了半天想不出該如何反擊,秦娟娟只好將求助的目光投向秦老夫人以尋求幫助。
「難道娟娟過繼給秦家,他就不認這個親妹妹了嗎?」秦老夫人慍怒地反問。
紫蘿衣很誇張地歎了口氣。「怎麼認?從娟娟過繼到秦家那一刻開始,她就以她並不姓厲為理由,半個字也不肯聽從哥哥的話,而老夫人你也以娟娟姓秦為藉口,不許外孫以哥哥的立場來管教妹妹,請問,他要怎麼認?」
秦老夫人一時啞口,因為紫蘿衣說的是事實。
「無論如何,娟娟總是你妹妹呀!」她只好轉對厲千魂進行哀兵政策。「而且這回是她自己想要嫁的,錯過這回,天知道她這輩子還嫁不嫁得出去!」
厲千魂垂眸無語。
「好吧,」秦老夫人瞄一下秦娟娟身邊的男人,咬咬牙根。「我老實告訴你,娟娟這回是真的懷孕了,如果不讓她盡快成親……不必我多說,會有什麼結果,你應該很清楚吧?」
這回厲千魂掀了一下眼皮,飛快地瞥一眼秦娟娟身邊的男人,旋又落下,依然不吭半聲,紫蘿衣很滿意的笑得更開心了。
「那就讓她盡快成親啊!」
「但沒有那座寶石礦,她不肯成親啊!」見厲千魂不理不睬,秦老夫人只好再回過頭來跟紫蘿衣「溝通」。
「那就不要成親,」紫蘿衣無所謂的聳聳肩。「反正難看的是她自己。」
「你怎能這麼說!」秦老夫人憤怒的咆哮。「她是你的小姑呀!」
「她不是!」紫蘿衣淡然道。「她姓秦,與厲家無關。」
「你……你……」秦老夫人氣得說不下去了,再怎麼說都是她們無理,她們根本辯不贏。
好,既然講理講不過,那就不要講理!
「我就是要那座寶石礦,你又能怎樣?」雙手叉腰,下巴高高在上,秦娟娟擺出最蠻橫的姿態撒賴。
啊哈,女人竟想對女人使這一招?
「不怎麼樣,不給就是了!」紫蘿衣始終笑咪咪的。
秦娟娟驀而瞪大眼,紫蘿衣以為她要爆火山了,沒想到她卻轉身撲進秦老夫人懷裡,鳴嗚咽嘔哭訴。
「奶奶,你看那女人欺負我啦!」
紫蘿衣翻了個白眼,不想跟她一般見識,但秦老夫人一見心愛的孫女傷心,她就心疼得不得了,再也顧不得其他,索性直接對厲千魂下令。
「千魂,我命令你盡快把海南島的寶石礦轉給娟娟做嫁妝!」
但厲千魂無動於衷,彷彿石雕像似的,紫蘿衣則笑得像朵最燦爛的花兒。
「我說,老夫人,您姓秦,老大姓厲,請問您憑什麼命令他呀?」
「憑我是他的長輩!」這就不需要講什麼理了吧?
「那也是,長輩的話也不好違逆,不過呢……」紫蘿衣嘿嘿笑著。「馬場的規矩裡有這麼一條:除非朝廷徵收,否則馬場任何土地資產都不得買賣饋贈或轉為他姓擁有,而那規矩是厲家的長輩定下來的,老夫人您難道要老大違背厲家長輩的規矩,來順從您這個異姓長輩的話嗎?」
秦老夫人張著嘴,無言以對,她再怎麼不想講理,也不能明目張膽的要求厲千魂做個不義子孫吧?
要真是,厲千魄頭一個就可以名正言順的不聽她的話。
儘管秦娟娟仍在她懷裡嗚咽,但秦老夫人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說辭能夠讓厲千魂順從她的意思;而那位從頭到尾沒出過半聲的男人表情一派平靜,好像她們所說的事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他連聽都懶得聽,然而自他垂放在身側的拳頭上,握得那樣緊,青筋都爆出來了,可以看出他的憤怒與不甘。